陳藍秋踩著時間醒來。也不知是光膀子睡醒來喜歡鯉魚打挺還是嘛緣由,一個鯉魚打挺就蹲在了床上,這時隻一條不太合適的內褲的他掃了一眼四周,覺得有點奇:“蠟仔跑哪了?”
原來,蠟仔嫌床小,自個到門麵去睡櫃台了。
蠟仔家是本地的一個小染坊,專門經營布染,爺爺是個染布好手,原來請工人,現在不敢了,幾個工人被蠟仔做局長的老爸勸退,關鋪執笠。然而,小城人愛打扮、貪靚,絕不滿足一套服裝穿到老,但由於扯布得有布票,而苦於沒票,所以隻好求助顏色變化上。鋪雖關了,但隻要門開著,上門染衣服的客人就絡繹不絕,所以小染坊生意還如同往常,晾曬竹杆足有幾十根那麼多。好在他爺爺身子骨還硬朗,還能應付。
此時,陳藍秋也不管蠟子去哪裏睡,先去竹杆那取回衣服,穿好再找人。由於海雲衫沒幹,隻好搭肩上。
蠟仔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染坊嘛,自然有幾間房子。還有個迷你食堂。
陳藍秋穿好褲子,肩搭海雲衫,尋蠟仔,他瞄過那幾間房就來到鋪麵。
蠟仔爺爺早就起來,可能見還有風,隻將門麵門打開一半。即能照顧孫子睡大覺也能開門接活。這時蠟仔臉睡得蠻香。
陳藍秋到來,見他爺爺在忙活,就開口打招呼:“爺爺早!”
他爺爺見是孫子的要好朋友,呲牙笑了笑,指著灶前方向的迷你食堂。示意吃早餐去。
陳藍秋知一半不知一半點了點頭,走過去推蠟仔幾把:“喂,懶豬,該起床了。”
蠟仔慢悠悠轉過身:“幾點了。”
鋪麵時辰羅(掛鍾)指正九點半。
“嗯,”陳藍秋側身一指:“看到沒有。”
“嘩,這就十點來了。”蠟仔坐了起來,當他抬高眼看到時辰羅的鍾點時,同時低下眼皮的眼立刻泛青了。“嘩,你小仔昨晚還真是去偷吃來。你死囉,趕快從實招來,在月黑風高夜你都幹了些什麼,是殘蹂躪婦女呀亦或糟蹋大姑娘。”這分明是蠟仔看到陳藍秋後背的幾道抓痕了,“你小子不要說背上的傷痕是樹枝給弄的啊。”
在言之鑿鑿麵前,陳藍秋臉是一陣紅又一陣白,也才感覺到後背有點火辣辣。
頭次偷腥就被人發現,不難堪是假。不過抱著打死也不承認的態度,任何人也拿他沒法子。陳藍秋就采取這個方法應對他的死黨。
其實也用不著應,這說著說著,死黨也不知咋地,就又悲天憫人起來:“唉,世界真是顛了,農民頭勝似王子,快樂逍遙、到處買醉、樂不思蜀,而居民黨卻人心惶惶、一愁莫展、不知明日事。這城鄉差別這大?我真不願做人囉~~。”
“好好,我風流你居民,得了吧。”陳藍秋見蠟仔不楸那幾道抓痕事,趕緊拱頭進海雲衫,穿戴起來。他伸右手進袖時,俄然靈光一動,就說:“其實你爸媽讓你下鄉我估計是有他們的打算的。”“什麼打算。”
“你想,下鄉不是離家近嗎?”
“近又怎麼樣。”蠟仔不屑一顧。
“近就近水樓台將來好挪動唄。”“沒權沒勢怎麼挪,全去幹校當五七戰士了。”
“你把眼光抬高點,將來他們官複原職,你不就有出頭日了。”說陳藍秋少年老成,果然。
“複個卵,你沒看到是打倒在地再踏上一腳,永不得翻身嗎?”雖然蠟仔還是一味照自己的意思說,不過此時已給陳藍秋說動。沉思了起來,他想到了偉大領袖毛主席,他老人家領導我們,看問題要一分為二的看,~~因為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永遠一成不變的;~~老爸也許還會有出頭之日~~。
陳藍秋見他不說話,便以為自己的表達有問題,就說:“我說不過你,有時間你到我家,聽我爺爺,他包把你說透徹。”
“是嗎?”蠟仔將信將疑:“不說了,我爺爺呢?”
“找他幹嘛,”陳藍秋以為蠟仔聽錯爺爺了~~。
“我想問有沒有早餐吃。”
“哦,”陳藍秋恍然大悟:“好像有。”
“那我們們還傻在這幹嘛。”說完,蠟仔跳下櫃台,直奔迷你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