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過後,內院各處所
有的管事嬤嬤全都安生了,縱然隻是暫時的、表麵的,卻也讓文采菁大大鬆了口氣。她才剛接手,又是已這樣的身份,首先將人壓服住,不讓府裏頭出什麼岔子是最緊要的,至於暗藏在裏頭的蛀蟲,想要立刻根絕是不可能的了,隻能以後一點點慢慢挖出來滅掉。
_____
兩天過去了,楚瑤琴心裏頭開始不安起來。諶瀚那邊怎麼還一點消息都沒有?那天,她明明已經把話清清楚楚的說給他聽了,按他的脾氣,早該過去尋老夫人說話了,怎麼這都兩天過去,卻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她實在沒有辦法就這麼一直幹等下去,眼瞅著天快暗了,就使了夏荷去府門口等著,問諶瀚一聲,到底是個什麼說法。
於是,這天,諶瀚才剛進門,就被夏荷堵住了。
“奴婢夏荷見過侯爺。”
諶瀚看到她意外一怔:“你怎麼會在這裏?”
“是大夫人……自那天之後就一直在等侯爺的消息呢,可是一直都沒等到,就使了奴婢過來門口等著,看能不能見侯爺一麵,問侯爺一聲,大夫人回西山別莊去住的事是不是能定下了……”夏荷小心翼翼回話,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端詳諶瀚的臉色,眼見著諶瀚臉上表情凝重起來,她心下一個咯噔,難道這事兒不成?老夫人還是不答應?可好像沒聽說侯爺已經去見過老夫人了呀?她心裏頭頓時一團亂麻,有些摸不著頭緒。
諶瀚一臉為難,沉吟片刻,問她:“大嫂的腿腳如今可好些了?”
夏荷點點頭:“是,已經好多了,隻是還不太方便走動。”
“既然還不太方便走動,就暫且留在府裏吧,免得出去再磕著碰著傷了。”諶瀚當即接口說道,“而且,再過兩三個月就要過年了,倒是還得回來,來來去去的多麻煩,還是先別回西山去了。若是大嫂先如今住的地方不夠清靜,就另挑一處清靜的。”
夏荷驚住,呐呐的半晌說不出話來。侯爺這是……婉拒了夫人?怎麼會?以前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說完該說的,諶瀚轉身欲走,可沒走兩步卻又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傻愣愣立在那裏的夏荷,眼裏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芒,道:“既然你家大夫人的腿腳還不方便,你就在跟前好好伺候著,別再讓她拖著傷腿貿貿然跑出來了。若是過了這個月,她的腿還不曾好,本侯就唯你是問。”
夏荷哪會聽不出他話裏頭的意思,當即嚇的渾身一個激靈,哆嗦著答應:“是,奴婢遵命……”身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很快就聽不到了,可是她站在那裏,卻許多沒有動彈,兩條腿哆嗦的厲害,根本使不出力,邁不開步子來。這下該怎麼辦?侯爺似乎已經覺察到什麼了。那些事不會被扯出來吧?以侯爺的手段,如今既是已經察覺了,因為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吧?
她越想越心急,倏地轉身要往回走,卻忘了兩條腿還不得勁兒,重重摔在了地上,疼得她兩眼直冒淚光,一摸膝蓋,裙子好像被扯破了,還好夜色漸濃,模模糊糊的也讓人看不清楚,胡亂捏了兩下腿,她便遮遮掩掩的跑回去了。
一雙眼睛賊兮兮的目不轉睛望著她遠去的方向,唇邊浮起一抹壞笑來……
楚瑤琴已經等的不耐煩了,終於見到夏荷回來,正要迎上前問問是個什麼結果,卻意外見她一身的狼狽,連裙子都破了,不由皺皺眉,問:“你這一身是怎麼回事?怎麼弄成這樣?”
夏荷一臉尷尬:“沒、沒事,就是不小心跌了一跤。”
楚瑤琴狐疑:“好好的,怎麼會跌一跤呢?不會是侯爺為難你了吧?”話才出口,她就自個兒否定了。諶瀚一不是個小氣量的,二沒那些個花花腸子,怎麼可能會為難一個丫鬟。
她晃晃腦袋,徑自將這茬揭了過去,問夏荷:“怎麼樣,見到侯爺了?侯爺是怎麼說的?”
“侯爺說讓夫人暫且留在府裏……”夏荷癟癟嘴,滿麵憂色一五一十將諶瀚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說給了楚瑤琴聽。
楚瑤琴頓時大驚失色:“他當真這麼說?”
“嗯。”夏荷重重點頭,擔心的看著楚瑤琴,問,“夫人,您說,侯爺是不是已經知道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