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當她把看過的賬冊交給周嬤嬤帶出去給青杏的時候就順便將信也交給了她,知道某人肯定會偷看,她這次甚至都沒有將信封的封口封上。
這晚,大概在亥正一刻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就要睡著了,忽然聽到窗戶邊傳來“卡啦”一聲的輕微響動。
有個人影從外頭跳窗進來,徑直走到床邊。
她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翻過身繼續睡。
那人影熟門熟路的掀開床帳上了床,衣服一脫,就往她身旁一躺,伸手就去攬她的腰。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她毫不客氣且準確無誤的一巴掌打在了伸過來的那隻不安分的爪子上。
像往常一樣,那隻爪子先是縮了一下,然後鍥而不舍的繼續上前,結結實實勾了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裏一拽。
感覺到身後熱烘烘的,文采菁不悅的眉頭一緊,“啪啪”兩下又一次使勁打在了他那隻爪子上,口中同時不耐的罵道:“放開,別老抱著我,熱死了……”
依舊向往常一樣,這次他沒縮,緊緊箍了她的腰,擺出一副死也不放手的堅定模樣,又任她使勁打了兩下,直到她放棄,才笑眯眯的更收緊了手臂,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眼睡覺。
當然,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現任安平侯。自打那天晚上誤中春藥折騰了她半宿之後,隔三岔五的,他總會跑來摟著她睡一覺,當然,隻是單純的睡覺而已。
起初,縱然隻是單純的睡覺,文采菁也不依,不想跟他誰一張床,免得他半夜變人狼,可是不管是用踢的、用打的,還是用罵的,甚至用咬的,都趕不走他。折騰了好幾次,倒是把她自己累的夠嗆,又見他一直規規矩矩,每次來都隻是單純的睡覺,並不做別的,她才慢慢妥協了下來。
聽著耳後近在咫尺的均勻呼吸聲,文采菁忽然一點睡意都沒有了,沉吟片刻,低聲問:“信你都看了?”
等了片刻,沒有回答。
就在她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的時候,他卻突然輕輕“嗯”了一聲。
“那我家如今的情況你應該都知道了吧?”文采菁問。
“嗯,早就知道了。”他應了一聲。
早就知道了?文采菁聽著不由眉頭一緊,問他:“多早?”
“大概大半個月吧。”他說。
一聽這話,文采菁頓時怒聲心頭,原本是背靠著他的胸膛躺著的,這會兒一咕嚕轉身對上了他的臉,伸手揪了他的衣領:“都知道大半個月了,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他睜開眼,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告訴你,你又能如何?”
“我……”文采菁脫口而出就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啊,就算告訴了她,她又能如何?困在這侯府中,她就是心有餘也力不足。
她忽然很是氣惱自己,在這樣的時候,竟然不能陪在爹娘身邊,好好守護他們。
氣鼓鼓的很快翻了身,她再次用背脊對著他,生了會兒悶氣,才悶悶不樂的再次開口:“你答應過會替我保護好我的家人的……”
“我知道,我答應過的事自然會遵守諾言。”諶瀚很堅決的說。
“那你有沒有查到那些盯上我爹娘的人是誰的人?”她問,其實,她心裏有個數,隻是想要從他口中確認一下而已。
“有一部分是我派去的人,有一部分是霜天的人,還有一部分……”他不假思索的說著,忽然頓了一下,猶豫了片刻,才道:“好像是定王的人。”
果然。文采菁麵色一沉,心口一陣發悶。
“有你和小宋將軍的人在,我爹娘和弟弟妹妹應該不會有事了吧?”她沉默了片刻問。
諶瀚並沒有立刻回答,沉吟了片刻才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如果沒有意外?”沒有得到百分之百的肯定,文采菁心中頓時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