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影滯了滯,忽然加快步子向他小跑了過來,然後飛身一躍,撲向了他。
“你是……”他麵色一沉,伸手去抓她,她身子一矮躲開了,然後跳上了他的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在他耳邊小聲說:“別叫,是我……”
田誠渾身瞬間僵硬了,呆呆站在那裏,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個聲音不是……她不是在聖香庵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什麼事啊?”田誠的叫聲引來的客棧的夥計。
田誠感覺到捂著自己嘴巴的手鬆開了,她還拍了拍他的肩,似是示意他說話。
“哦……沒、沒事……突然跑過去一條狗……”他支吾著開口。
“一條狗而已,叫這麼大聲做什麼。”那夥計不快的叨叨兩句,很快回去了。
直到那腳步聲再也聽不到,田誠才鬆了口氣,猛然轉頭看向身後嬌小的身影,壓低嗓音,道:“二姑娘……”
那嬌小的身影點點頭,正是文采菁沒錯,她是特意挑了這個時候過來找他商量事情的。
田誠可急了:“你不是在聖香庵啊,怎麼會跑到鳳縣來的?”
“噓,小聲點兒,我們換個地方說。”文采菁噓了一聲,警惕的環視了一下四周,拉著他離開那個角落,隨便找了一輛車,躲在後麵:“現在可以說了。”
“你怎麼會跑到鳳縣來的?”一得了開口令,田誠立刻開始追問。
“我也要去北蠻,爹爹不讓我跟著你們一起,那我就隻好自己來了。”文采菁理直氣壯。田誠感覺氣血上湧,腦子一陣發暈:“你也要去北蠻?你知道北蠻那是什麼地方嗎?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去得?”
文采菁柳眉一挑:“我一個姑娘家怎麼就去不得了?你們去得,我就去得。青杏還說我孤身一人出來不方便了,我現在不還好好的?”
那是因為有老子在。躲在某處吹冷風偷聽的某男腹誹。
田誠一時無言以對:“可是、可是你這樣追著我們來,也不見得能去得了北蠻啊,四爺可是不會允許你跟著去的。”
文采菁勾唇冷笑一聲:“我來了,他自然就不能去了。”
田誠聽著,不由打了個哆嗦:“二姑娘……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文采菁向他勾勾手指:“把耳朵湊過來。”
田誠遲疑了一下,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緩緩將耳朵湊了過去。
然後,文采菁細細將她的計劃說給了他聽。
田誠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怎麼樣,我的計劃不錯吧?”話語中透著滿滿的自信。
田誠默聲不言。
“怎麼,你不同意?”見他沒做聲,文采菁皺了一下眉。
“撇下了四爺,二姑娘打算怎麼讓那幾位管事相信你這個小蔡公子是文家的表親?文家可從來沒有過姓蔡的表親。光憑我,可是沒有辦法說服他們的……”田誠反問她。
“原來你說這個……這個我自然早有準備。”文采菁得意的翹起了唇,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給他看:“你看這是什麼?”
天很黑,其實看不清什麼,不過,田誠隻一摸就大概知道了那是什麼,頓時大驚失色:“這不是老爺的玉佩嗎?姑娘你哪兒來?”他見過一次這塊玉佩,有巴掌那麼大,上麵的花紋是老爺親手畫出,然後請資曆最深的老匠人刻的,獨一無二,必要時可以作為老爺的印章用,從文家各地的鋪子調用銀兩。因為它太重要,所以老爺收的非常仔細,除了老爺自己以外,別人根本不可能拿到。
“我跟爹借的。”文采菁輕描淡寫說。
借?隻怕不是普通的那個“借”吧。田誠忽然感覺頭疼欲裂。這下貌似麻煩大了。
不過,文采菁似乎不止準備了這些,隨後,她還掏出一封信來:“以防萬一,我還冒充爹的筆跡寫了封信,還蓋了爹的印章。”
田誠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萬一?她都準備這麼周詳了,人證物證俱在,怎麼可能還會出萬一?看樣子,明天的車隊裏鐵定會少一個文四爺,多一個小蔡公子了。隻是,不知道回了京城,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老爺一定會氣炸的。
“二姑娘……”田誠突然想到什麼,開口要問,卻見文采菁向他做了噤聲的手勢,然後指指前麵。
他奇怪的抬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不由皺緊了眉。
又有人趁黑摸進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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