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正業驚駭欲絕、渾身發抖的看著這張手諭,身體如墜冰窟,想不到十數年的苦心經營的權勢最後換來的隻是天子的一封索命書,他癲狂的叫喊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才一天沒見,聖上怎麼可能突然下如此手諭……”
“定是你們這些禁衛,蠱惑聖上,若不是這樣,聖上怎麼會聽信這些胡言亂語?”
齊濟時先是小心翼翼的從田正業的手中拿回手諭,細心的收進懷裏以後,說道:“你們這些閹人,我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再不知趣,就將你打入天牢!”
田正業氣的七竅生煙,他是堂堂的內侍監,三品的大官,眼前的這個士兵,估計連品級都沒入,竟然也敢如此大言不慚、居高臨下的對他說出這等話,田正業憤怒了:“看你的衣著,你是神策軍的士兵吧,即便是你們的大將軍楊師立也不敢在咱家麵前如此放肆,你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齊濟時哼了一聲,傲然的說道:“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現在是聖上的禦前侍衛,我隻聽聖上一個人的命令!”
“好!好!好!”田正業連說三個好字,“不管怎麼樣,咱家一定要見到聖上,田中尉是冤枉的,田中尉一心為國,付出了多少血汗,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田中尉是聖上最寵幸的人,又怎麼會突然之間要弑君呢,這其中一定有小人挑撥離間,你若是真是忠心聖上的話,就讓咱家進去,到聖上麵前好好理論。”
田正業說的這番話就是齊濟時以及另外幾組成員之所以會沒有徹底的執行李庶的命令的原因,因為齊濟時他們還是有顧忌的,畢竟天子寵幸田令孜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從小到大,從諸王到登基就一直寵幸著田令孜,這種情況所造成的事實就是,田令孜的權勢根深蒂固,天子的威信受到很大的打擊,再加上宦官勢力龐大,若是真要一瞬間清理掉這麼一群人,他們還有些覺得蛇吞大象的感覺。
齊濟時雖然有些為難,但是他很堅決:“我都說了,皇上在休息,不能去打擾。”
田正業見齊濟時一臉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樣子,又見含涼殿前的禁衛們寸步不上、滿含戒備的態度,心中的焦急和恐懼如蔓草一樣瘋了似的長啊長啊。
“你們這些小人!小人!小人!我要殺了你!”
齊濟時見到田正業那種慘白的臉本就有些怵,此時見他著了魔似的撲來,條件反射的就一腳踢在了田正業的胸口,把他踢到了宦官的人群中。
田正業被人群扶了起來,身形狼狽不堪,指著含涼殿的大門高聲吼道:“給我衝,衝進去!我們一定要找聖上理論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