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十八年三月二十七日,星期一,淩晨五時三分。

山梨縣,富士河口湖町,青木原,療養別墅,一樓客廳。

“——自稱‘大城附’的凶手先生。”

名叫大城附的男人看了他半晌,然後放聲大笑起來。這笑聲爽快愉悅到了極點,卻又給人以毛骨悚然的不適感。

柯南皺起眉,一種不祥的預感陡然湧上心頭。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左腕上的手表,來確認麻醉針的狀態。

幾秒鍾後,那個男人臉上的笑容驀然消失不見。“是的,是的。”他回答道,一邊朝前挺了挺啤酒肚,“沒有錯。”

服部不由一愣——

按照一貫的經驗,凶手不是應該巧言詭辯,舉出各種各樣有利的證據來證明偵探的推理是錯誤的嗎?這麼幹脆就承認自己是凶手,對他來說簡直像是……蓄滿了力量的一拳狠狠打在了海綿上。

“‘有一個人,帶了可以讓衣服上的新鮮血跡消失不見的某樣東西的同時,又沒有隨身攜帶正常人旅行時一定會帶的但被人看到就會立刻暴露身份的另一樣東西’——”那個男人重複了一遍服部的話,全然不顧旁人投來的混雜著憤怒、厭惡跟忌憚的眼光,“沒想到看出這一點的,竟然不是毛利偵探,而是你這樣的高中生小鬼。”

服部抖抖眉毛,克製住不朝沙發上‘沉睡的小五郎’軀殼和靠在窗邊事實上是‘沉睡的小五郎’靈魂那個眼鏡小鬼各丟去一記眼刀而是繼續往下說:“出門旅行的人一般都會記得攜帶駕照、護照之類可以證明身份的證件。比如死去的及川先生、尾崎先生和荻江先生,他們的背包裏都有找到駕照,尾崎先生還帶了名片跟職員證。那家夥也是——”在屬於奧田武的那堆亂糟糟的物品中翻撿一會,他抽出那張蓋有東京都公安委員會印章的卡紙朝眾人晃了晃。

奧田武駕照上登錄的照片要比現在更年輕、意氣風發一些,住所地址也是東京都心一處高級公寓,倒是有效期即將結束,近期就需要去辦理更新手續。

服部順帶也瞥了駕照一眼,然後眼尖的注意到正麵右下角的信息。“普通車還有中型機車啊……”他撇撇嘴,小聲咕噥了幾句類似“有錢就是任性”的話——事實上,駕駛學校跟考試價格不菲,大學生甚至一些才打拚不久的上班族都需要貸款來支付費用,考慮到經濟問題和實際需求,大部分人開始隻會選擇其一,像這種年紀輕輕就同時有機車跟普通汽車駕照的家夥,多半是習慣了花父母錢的富家少爺——當然,服部大概是忽略了自己也是剛到年齡就立即參加教習並通過了機車駕駛考試,嚴格來說也能被算入有錢任性一族。

“我覺得還是健康保險證比較好,或者兩樣都帶。”小野女士認真的指出,“如果發生什麼意外的話會很方便。”

抱持相同看法的緒方小姐不住點頭,而和葉也熱切應和著:“沒錯沒錯!所以每次跟平次出門,我都會跟伯母拿他的健康保險證,不然這個超容易受傷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