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卜者(1 / 2)

難得有個假期,雖然僅有十餘天。細想之下,還是回家看看吧。

對於故鄉,我是沒什麼留戀和思念的。自小習慣了漂泊,常年流浪於南北,對於故鄉、祖國的印象就不是那麼深刻。

我也曾問過自己:什麼是國?什麼是家?

不自覺地想起了讀書的時候,曾經有個語文老師談到這個話題時的激動和榮耀感:“什麼是國?什麼是家?國就是國!家就是家!國和家就是你們要一輩子深愛的一切!”

對於這種言論,我一直是不肯苟同的。我固執的認為那是一種極端——奢侈而且荒謬的感情。

家鄉沒有多大的變化,說起來也隻有新的街道、新的店鋪、新的廣場和陌生的人。好在,沒有忘記父母居所的位置。

“爸!我回來了!”

多年未見老父,還是有一絲酸酸的感覺。我從來不認為我是一個有多餘感情的人,我認為那些東西會影響男人的成功。

“哦……”父親並不驚訝,或許是因為提前通知過的緣故。

我也不再刻意的多去想那些了:“我媽呢?”

“在樓上休息。”父親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這讓我沒有絲毫的準備,險些落淚。

沒敢多說,我怕自己哭出來,索性放下行李,往樓上走去。

媽已經在樓梯口等著。

“媽……”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看得出來,母親很激動,卻是滿臉笑意:“你看你,到了也不給家裏先說下,好讓你爸去接你。”

“我……”喉嚨像打了結一樣,也許是因為本來我就不喜歡向別人過多解釋。

“好了,正是飯點,叫你爸爸上來吃飯吧。”

家庭團聚,自然話多了點,可無外乎就是父母身體好不好,我最近忙不忙。也談論了我那個還在農科院工作的弟弟。

幫母親收拾碗筷,看二老已經有些累了,就勸他們先去休息了。我不習慣早睡,決定出去走走。

說起來我小時候還很迷信,可能和我們家附近有個香火旺盛的寺廟有關。現在回想起來,感覺那時是那麼的幼稚。決定還是去看看吧,順便拜會一下小時候經常騙我的算命先生。

這個廟在我看來說不倫不類的,從宗教角度來說,非佛非道,門執還是個本地的老先生。和他閑聊幾句,就可以看出他對宗教其實也是知之甚少,這個寺廟也不過是他們養家糊口的工具罷了。拜謝之後,他決意要送我,我不肯,借口說要去看望銀鶴先生,就是那個算命先生,他才作罷。不過提及銀鶴先生,他卻是嗤之以鼻:那個老家夥!

銀鶴先生的鋪子就在附近。還是那麼簡陋,依然是那個舊牌匾,上書:通天知地。

我敲門:“銀鶴先生,可休息了?”

門裏傳來兩聲咳嗽:“門外人勿動,讓天人猜猜,可是浩然?”

我一笑,又是這種老把戲,不過很奇怪的是他還能認出來我。

“是我!老爺子,我可以進來了嗎?”

銀鶴先生開了門,多年不見,他倒是老了不少。不過頭發還是一絲不苟。

“你小子長大了倒是客氣了不少,小時候肯定是踹門進來了。”

我笑了笑,心想道:記性不錯,怪不得吃得了算命卜卦這碗飯。

銀鶴先生很喜歡桐木的家具,他的說法是鳳凰都是寄居於桐木之上,而他有鳳凰的血統。我認為大多數人肯定不信,不過不屑拆穿罷了。

“二十年前,你出去讀書的時候,我就算到二十年後的今天你會回來找我,看來果真不錯。”

越發的感覺這個老頭的名聲不是白來的,對搬弄是非,真真假假這一套是頗有心得啊。我出去也差不多二十年了,不過具體是哪天,我都忘了。

“可不是嗎,您老神機妙算,哪個不知道您騙術高明呢!”

老頭倒不生氣,笑道:“你小子打小就不相信我,不過有些事情,你是不信不行了。”

我假裝不服道:“哦,是嗎?那說來聽聽!”

不想他卻突然收起了笑意,正聲道:“浩然,且記住我今天給你說的話。”

我有些詫異,不過卻不自覺的收起了笑意。

“雖然你們好多年輕人不信這一套,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據說這麼多年的推算,今年將有大事發生,全球將會有三分之二的人因此而死去!而其餘三分之一的人是否能夠活下去,就掌握在一個人的手中!”

我震驚道:“不會是我吧!”

“正是!”

我盯著銀鶴先生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也是一臉的震驚!

可是終於還是沒忍住,大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