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社會學家哈裏特·朱克曼研究了92位在美國獲得諾貝爾獎的自然科學家的生平曆史,說了這樣一句話:對他們的成長最起作用的是教育環境而不是富裕家庭。

1.鍾靈毓秀

在台灣西北部平原上,坐落著一個古老的城鎮———新竹,她臨海而立,與大陸隔水相望,離福建省平潭縣相距僅130公裏。在明末鄭成功收複台灣以後,這裏的生產、商貿、民居初具規模。清康熙年間,在台灣設府,分為台灣、鳳山、清羅三縣,當時新竹稱竹塹,為清羅縣轄區。1874年,清政府在台灣設二府八縣三廳,“竹塹”改為“新竹”,為八縣之一。1930年,在新竹縣內設新竹市。1982年新竹由縣轄市改為省轄市。

新竹雨量充沛,盛產甘蔗、水稻、茶,漁業資源豐富,海鹽質量上乘,曆來是台灣島上經濟富饒、文化發達的重鎮之一。新竹境內北有頭前溪,南有客雅溪,向南偏東有十八尖山、古奇峰。站在峰巔,放眼望去,兩條溪水猶如兩匹彩帶鑲裹著新竹這顆明珠。客雅溪畔的青草湖明鏡一般,輝映著藍天白雲,遠處丘陵逶迤,青鬆白沙,真是風光明媚。縱貫台灣南北的高速公路和鐵路從此穿過,它北上台北、基隆,南下台中、台南和高雄。乘汽車離桃園機場僅40分鍾路程。

新竹素有尊師重教的傳統。“風俗不能皆醇,以人才化之;人才不能常盛,以學校陶之”的觀念頗深,在辦學方麵堪稱台灣之冠。20世紀50年代以後,台灣當局在這裏相繼創辦了交通大學、清華大學、中央大學、中原大學、中正理工學院、工業技術研究院等十多所高中等專業院校,著名的科學工業園區也建在這裏。

鍾靈毓秀。山清水秀、土肥地美的新竹從19世紀到20世紀的100多年間,出了兩個有名的人物:一個是1830年的道光年間,官至禮部鑄印局員外郎的鄭用錫,他是台灣赴朝廷做官的第一人;另一個就是本書的主人公李遠哲教授,他是炎黃子孫中獲得諾貝爾化學獎的第一人。

2.父親

1894年,中日戰爭爆發。翌年,清政府屈服於日本軍國主義的淫威,簽立了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將台灣全島和澎湖列島割讓給日本,台灣從此開始了黑暗漫長的50年日據時代。1906年,日本殖民統治的第12個年頭,李遠哲的父親李澤藩在這艱苦困難的歲月中降生到了世上。由於日本殖民當局在台灣實行政治上奴役、經濟上掠奪、文化教育上隔絕的政策,台灣人民過著貧窮困苦的生活。在這種社會大環境下,受本分的家庭教育熏陶,李澤藩從小就養成了循規蹈矩、節儉勤勞、努力上進的性格,這是中國知識分子成長過程的典型性格。他深知生活之不易,讀書之重要。幼年上私塾時,他總是早早帶上凳子,第一個來到學堂。他寡言、勤奮,成績優良,學習極為刻苦。晚上他常常跑到店鋪裏去,佇立在屋簷下或牆角邊借光看書。有時附近的店鋪人多生意好,或者是生意清淡的店鋪關門早,他都要跑得再遠一些,以找到一個較好的念書場所。有時一個晚上要換幾家鋪子。後來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台北師範學校,這期間他受到日籍美術教師石川先生的很大影響,對繪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整日潛心於繪畫的學習研究之中。

繪畫最能抒發人對理想的追求,滿足人對美的渴望,逃避人世間的醜陋,把畫和人融入到至善至美的幻夢境界。李澤藩先生的畫中有高山流水,有藍天白雲,有田園牧歌,有綠葉紅花,他用畫筆展現了胸中丘壑,他用丹青謳歌了大自然的美好和人類的善良。李澤藩畫的竹、鬆、蘭最能使人感受到高潔的格調,畫其實是他淡泊名利、寧靜自得的寫照。他畫起來很投入,每次都沉醉於中,此時的他忘記了饑餓。許多次野外寫生,不到天黑就想不起歸家。有時他在畫室裏一待就到深夜,直到他雙眼布滿血絲走出來時,神思還沉湎於畫的意境中。工作沒有使他感到疲憊和厭倦,勞作的辛苦和創造的滿足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和諧的統一。許多年後,李遠哲回憶父親時說道:“作畫是他的嗜好,也是他的專長,辛勤的工作與享受,對他來說永遠沒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