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過後的天空,並沒有雨過天晴的意思,依舊籠罩著森森的烏雲,空氣裏彌漫著壓抑的灰色氣息。身著莊嚴黑色製服的庭審員,監察官員,以及主審林唯案子的神使不怒自威的端坐在天際的一朵大雲彩之上,冷眼目睹百年以來最大的一樁弑神案,在今日行刑,得以警示世人。在距離林唯行刑的蒼龍極刑台三百米以外的大型看台建築上,早已是水泄不通,擠滿了毫不知情的圍觀群眾,表情各異,興奮的,麻木的,害怕的,敬畏的,幸災樂禍的……
蒼龍極刑台由整塊完整的黑色玄武岩自然形成,上頭布著一個巨大的銀色術法陣,在浩淼的天地泛著威嚴的冷光,乃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神物,主要用途便是懲戒天地之間大逆不道、不思悔改的大奸大惡之徒。隻要在此台上以一己之軀承受住十次天雷轟頂,如若還有氣數在,隻當是命不該絕。上天有好生之德,便不再追究。但例數在這蒼龍極刑台上受刑的罪徒,還未有能夠承接7次以上還有氣息存在的人物……
在距離此台不到100米外有四座白玉砌成的圓形小祭台上,隨著端坐在天際的神使開啟鎖龍柱的密咒後,天際閃過一道驚天霹靂,深藍色的冷光照亮了大半邊慘淡的天空。緊接著那原型的祭台上“轟隆隆”一聲巨響,隻見四座祭台上同時出現了耀眼的光柱直衝上雲霄,將黑壓壓的雲層捅了四個大窟窿。零碎的灑下一些斑駁的碎光。
林唯被身著製服的獄使押送著走上了邢台的中心。他雙腕被寒鐵所鑄的鐐銬鎖著,那細長沉重的鐵鏈隨著身體的動作下叮叮當當作響,垂在地上接觸到術法陣的瞬間,鐵鏈仿佛有了自己的思想一般,飛快的固定在邢台上兩個巨大的黑色圓環上。林唯腳下的術法陣開始不斷的分裂,無數新生的術法陣上那些複雜的看不懂的黑色的符號,全都從術法陣上脫離出來,飄在半空,糾纏著林唯。他被這些該死的符號糾纏著,身體動彈不了分毫。胸膛裏的五髒猶如被無數細密的鋼針紮著,疼得他隻能咬著一口鋼牙,隱忍著額上青筋遍布,背上涔涔的冷汗……
這一切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頓時那四條光柱全部彙聚在一起,爆發出萬丈強烈的光芒,刺激著人們不得不閉上雙眼。待再次睜開,不由讓眼前的景觀驚駭的說不出話來。隻見幾萬英尺的高空上,盤旋著一條全身遍布青鱗的巨大蒼龍,張牙舞爪的怒視著腳底下小如螻蟻的群眾。
神態嚴肅冷峻的神使站在餛飩的天地之間,宣布行刑開始。
蒼龍身法靈活的飛身之上九天,慘淡的烏雲像是嗅到血腥氣息的蒼蟲,將天地密密麻麻填堵的不見半點光良,頓時天地黑暗一片。隻有蒼龍極刑台上那微弱的術法陣的亮光,淒慘地照著林唯蒼白的容顏。
天地之間突然狂風大作,怒吼的狂風好似地獄成千上萬的惡鬼哭號,那毛骨悚然的聲音混雜著驚人的暴動攻擊靈力,刺激著法力地下的群眾,隻得彎下腰努力堵住耳朵,還是止不住身體的顫抖。放眼望去歪歪扭扭早已經倒下了一票的人。
林唯艱難的揚起臉,劇烈的暴風放肆的拍打他的衣服、頭發。臉上的肌膚被颶風卷起的沙石無情的刮出血痕。他的眼睛筆直的望著漆黑的天空。
第一聲雷聲在萬眾期待和惶恐之中如期而至,那仿佛要劈開天地的天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筆直的重擊在林唯的胸口上,四肢感到一陣強烈的麻痹刺痛,胸口劇痛之下直欲噴出一口血,卻被林唯強硬的生生的咽了下去。
林唯微翕著眼,唇邊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好強大的力量,即使自己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早在宋南瑞找上門來的那天,自己掐指卜卦知:原是命裏注定逃不過的劫難。於是埋頭研究玲瓏金剛紗,原本以為成功的研製出了這樣一件寶貝,就算是天雷轟頂也能護住自己元神,免遭打散的結果。果然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現在就算有了這樣的寶貝,在加上自己全部的靈力,怕也隻能承接住第8道天雷的擊打,便會元神破滅,魂飛魄散,世間便再無林唯這號人物。
蒼龍在九天之上噴射著熊熊恐怖的怒火,慘慘燒紅了半邊的天空,張嘴吐出的閃電,一道狠是一道的天雷,接二連三的直擊林唯的要害。邢台的附近被天雷的威力影響的地麵,早已麵目瘡痍,坑坑窪窪,慘不忍睹,天雷引起的火焰星星散散落在地上,訴說著一個極其慘烈的酷刑。
已經是第7道天雷擊落了,而蒼龍極刑台上的林唯渾身鮮血,全身多處骨折,身上一件破爛不堪的血囚衣,但是仍有一絲微弱的氣息尚存。這令人振奮、恐怖、驚訝的現象,他一個小小的司法部陽界統領隊長盡然擁有如此駭人的力量,讓懸浮端坐在半空中的官員都不由的站起身,對受刑的林唯肅然起敬,心懷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