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倚在陽台的護欄上,曲禾放眼望著樓下一派靡靡之色,城市的燈光五光十色,燦然悅目,卻感覺不道一絲絲的溫暖。江邊的輪渡發出震耳的汽笛聲,仿佛催促著人們歸去,在這一片吵雜的環境中,曲禾卻覺得一陣陣的無力。
寂寞仿佛黑洞一樣吞噬著自己,在這種寂靜裏,人仿佛也變得脆弱感性起來,不由自主的想起小的時候媽媽總是這樣對自己說:“寶貝,媽媽最大的錯誤不是錯愛,而是給不了你最平凡的幸福,一個健全的家庭,一個父親的疼愛,所以媽媽多多的愛你,連同你缺失的父愛,希望這樣你能像禾苗一樣,迎接晨風雨露,茁壯成長,在所有的時間裏都傲然的生存,好不好?”可是這種愛隻延續了十七年,在媽媽帶著期頤的目光最後說了句:“你一定要幸福!”後,這個世界又隻剩下了自己,形單影隻。
突然感覺有點冷,曲禾抱了抱自己,看著一明一暗的煙頭跳躍在視線裏,莫名的煩躁,曲禾不喜歡抽煙,可是抽煙卻能使他安靜,就像自己對李忘風的感情一樣,越是想要忘記,卻越是記憶猶新。
他知道這一切都歸咎於那份人事變動,要回去了,逃了五年還是要回去呢?在腦中驚現“逃”這個字眼的時候,曲禾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自嘲,是啊!五年了,當初來美國的時候,是多麼的篤定自己能夠雲淡風輕,笑談過往。原來下意識的感覺才是最真實的,煩躁的扔掉煙頭,用腳尖撚滅,放鬆的手指使勁的彎曲起來狠狠的說了句:“李忘風,就算不能笑談過往你也隻是路人而已。”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撇了下嘴角,曲禾立刻把自己武裝整齊,一味的逃避並不是他的性格,再說自己在整個事件裏又是一個怎樣的角色,俯仰天地無愧於心,自己何須庸人自擾,該愧疚的本來就不是他,不是嗎?
接到人事變動通知的時候,曲禾已經特意的去看了曲鬆和蔣亞茹,對於父親和蔣亞茹,這些年在曲禾的心裏慢慢的發生改變,由最先前的怨懟,變成了愧疚,這些年也慢慢的變得有些孺慕,曲禾看出來他們急切的想要彌補,也慢慢的被感動,學會了放棄,也發現原來換一種視角去看題,原本無解的死題也可以柳暗花明,比如現在的自己,想起曲鬆他們,沒有了原來的如鯁在喉,卻有了一些溫暖和底氣,因為知道,無論自己走到哪裏都會伴隨著一份牽掛,這份牽掛不求任何回報,單純而純粹,自己可以無條件的信任,無所畏懼,正所謂有得有失,自己失去了愛情,卻收獲的親情,想到這裏,曲禾瞬間覺得無所畏懼,前些年是因為愛讓自己裹足不前,痛徹心扉,而現在的自己無欲無求,無欲則剛,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提上行李,去往飛機場的路上給李進打了個電話,五年來雖然偶爾有些E-MAIL或者節日的短信問候,卻很少直接通話,特別是在知道你進是李忘風的特助之後,難道自己下意識還是在逃避什麼嗎?甩了甩頭,曲禾拒絕想這些問題,電話那頭也接起了電話,李進的聲音依然還是那麼的爽朗。
“喂,大忙人,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受寵若驚啊!!哈哈”
“那你還不趕快謝主隆恩。”聽著李進的聲音,曲禾的嘴角不禁掛上一抹笑意。
“是,小的謝主隆恩,敢問主子有何差遣,小的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多年不見,小李子依然深得朕心。命你明日上午十點於機場二號航站樓三號出口接駕,不得有誤。”
“哎呦......你.......回來了嗎?”那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那他知道嗎?”
“誰?”聲音有些遠,其實並不詫異李進會感到驚奇,其實自己一度也認為不會再回到那個城市,可見事實並非如此,那麼隻能既來之則安之。
“沒什麼,我會準時去接你的。”過了幾秒鍾,那邊傳李進的聲音。
“好的,明天見。”收完線,曲禾抬頭望了望天,生活了五年的美國,今天的天空有些陰沉,不知道濱海的天空是不是晴天。
回來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最初的幾天全用來倒時差,和整理房子上了,等著一切就緒,曲禾早就累癱在地上,連抬指的力氣都沒有了,想著李進累趴在地上控訴他壓榨勞動力,丹尼爾心痛難忍,差點對自己暴力相向,最後被李進武力鎮壓後搖尾乞憐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曾幾何時驕傲自大的丹尼爾也有如此做小伏低的時候,曲禾惡意的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王八看綠豆,嗬嗬嗬",在心中狂笑三聲後,曲禾又忍不住的心酸,看來世間並非沒有真情,隻是自己所托非人而已,看到他們旁若無人的打情罵曲禾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尼瑪,在單身狗麵前秀恩愛真的好嗎?不知道秀恩愛死的快嗎?所以曲禾華麗麗的幽怨了。
對麵秀恩愛的兩人立刻感覺到陰風陣陣,接收到曲禾散發出來的幽怨氣息,善良的李進在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的罪惡,立刻與丹尼爾間距不止五米,所以丹尼爾也光榮的加入了幽怨者行列,在接收到曲禾飄過來的小眼神後,果斷的撈起媳婦兒離開,邊走邊忍不住吐槽:尼瑪,曲禾也憂鬱的忒TM是時候了,你這樣盤剝免費勞動力,事後連杯水都不給喝真的好嗎?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