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久前才被像明白的秘密牢牢的抓住淺漁不放，直到獨孤燕為她披上紅妝的那一刻，她終究還是說出了那個秘密。
“燕兒姐姐，對不起。”
淺漁煞白的臉顯得剛抹上去的胭脂格外的殷紅，像血，想開在地獄彼岸的妖豔的曼珠沙華。
“淺……”
蠕動著嘴唇，她發現她根本說不出下一個字！
默海冥，他居然是她的哥哥，這怎麼可能？
難怪他要殺了銘瑄皇後，難怪！
“燕兒姐姐，對不起，我……”
淺漁哽咽著，看著一臉茫然無措的獨孤燕，她的心被一隻透明的手狠狠的揪著。
“淺漁，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她看著她，眼裏幹澀的流不出一滴眼淚，眼神空洞的沒有一絲焦距，似乎，她看著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死去的靈魂。
“這……”
淺漁顯然被獨孤燕嚇到了，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原本隻想著說出一半的事實，讓他們兩個不至於互相殘殺，可是，眼下的情況，她也隻能說出全部了。
隻是不知道，當她知道真相的時候，她會不會殺了她？
夜，很黑，很黑，隻有一絲昏黃的燭光從破舊的屋子裏散發出來，盡管這樣，這是微弱的光亮，也給了小女孩安心的力量。
她輕輕的走向那一抹明亮，尋找著她的母親。可是透過縫隙的那些話語，讓小小年紀的她感到了莫名的恐懼。
那種恐懼比剛才在黑暗中驚醒更盛。
“我一定要這樣做。”
語氣尖銳而狠毒，雖然與平時她對她說話時的溫柔話語截然相反，但還是聽的出來，這是她母親的聲音。
“她也得到了她該有的懲罰，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開呢？”
又是一點蒼老的男子的聲音響起，但是聲音裏完全沒有男性聲音該有的那些渾厚，磁性，更多的是偏有些女性色彩。
“懲罰，哈哈，這也算懲罰？”
她的母親的笑是那麼的諷刺，又是那麼的怨恨。
“難道不是嗎，她的孩子從一出生就夭折了，現在，她視為己出的女兒有會親手殺了她，難道還有比這更大的懲罰嗎？”
那個聲音響起，語氣裏更多的是無奈，話語間還可以聽得到歎息聲。
“是嗎？”
她反問的語氣很是尖銳，給人傳遞的信息是這些折磨對於她口中的那個女子來說遠遠不夠。
“可是，她並沒有錯，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女兒，難道你就不會難過？”
親生女兒？
她？
她的母親要把她怎麼樣？
“就是因為她是我的親生女兒，她才該替我完成我不能完成的事，不是嗎？”
可以聽出她的語氣是狠毒的，是仇恨的，到底在她母親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以至於她有這麼深的仇恨。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不會在幫你了，我也告訴燕兒實情！”
那個男子似乎想要離開，可是接下去傳來的是尖銳的能劃破重重黑夜的淒厲的叫聲。
“我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止。”
在聽到匕首落地的聲音後，她有聽到了一句狠狠的話語，不帶一點感情。
她，真的是她的母親嗎？
她口中的那個親生女兒，是她嗎？她要將她怎麼樣？
淺漁蹲在外麵瑟瑟發抖，卻不敢**出一聲，牙齒咬破了嘴唇，流出了鮮血。
“漁兒。”
完全不同於剛才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聲音溫柔的像一個誤墜凡間的天使，她開始懷疑她剛才所經曆的一切不過是睡在外麵的一個噩夢而已。
“母……親……”
她結巴的說道，感覺到了嘴唇的疼痛，剛才是真的做夢嗎？
“漁兒，你聽到了什麼？”
她笑眯眯的說道，略顯蒼老的臉龐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安靜而慈祥，淺漁剛才因緊張而揪起的心，稍稍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