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立冬了,天亮的越來越晚了。
這天早上,雞都沒叫,天空尚未泛起一絲曙光。小腳老太太卻已早早地起身,來到兒子天富的房門前,抬手輕輕叩響了房門。
“珠葉啊,快別睡啦!趕緊起來收拾收拾,再燒些熱水。等會兒小茗醒了,讓他殺隻雞。今天可是劉瀧過生日呢!聽到沒有呀?”小腳老太太壓低嗓音說道。
此刻,屋內的珠葉正睡得香甜,被老太太的敲門聲和呼喊聲喚醒後,她睡眼惺忪輕聲應道:“知道了,媽,我馬上就起來弄。”說罷,珠葉便躡手躡腳的從炕上爬起,胡亂套上衣服,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而一旁的天富則依然沉浸在夢鄉之中,鼾聲如雷。
珠葉來到院子裏,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家務。做完這些活計之後,她回到廚房,生火燒水。不一會兒功夫,鍋裏的水就燒開了,熱氣騰騰,直往上冒。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已經漸漸升起,但兒子小茗仍未起床。珠葉有些著急了,她想叫醒兒子幫忙殺雞,又擔心會吵到年幼的孫子睡覺;可不叫吧,開水一直這麼煮著,既浪費柴火又耽誤時間。
珠葉站在原地,心裏左右為難,思量再三,最終還是決定返回屋子,輕輕地推了推還在熟睡中的天富。
“他爸,你也快起來吧!天都大亮了,他奶吩咐要殺雞呢,小茗這會兒還沒睡醒。等他起來再收拾,做雞麻煩這呢,估計又得花上一段時間。我就怕咱們吃早上飯的時候晚了!”珠葉輕聲細語地說道。
天富揉了揉眼睛,嘴裏嘟囔著不情願地翻身坐起。他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穿上衣服,慢悠悠地點燃一根香煙,然後才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屋門。正當他準備去雞舍抓雞時,恰好看到劉茗從房間走了出來。
“呦,你還知道起來啊,不看幾點了,睡到啥時候去呀,年輕人瞌睡咋這麼多。趕緊殺雞去。”天富看到兒子,催促著兒子。
看見父親又訓斥自己,劉茗點了點頭“爸,知道了,我上個廁所就去。”說著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哎呀,這個懶驢上磨屎尿多的家夥,如果不是被屎尿憋醒,估計還得再睡上好幾個點呢!”天富看著急急慌慌跑出去的兒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劉茗提著一隻公雞徑直走進了廚房,將手中的大公雞綁好放在地上。然後,他伸手拿起那把早就磨好的菜刀,準備開始殺雞。
回想起去年殺雞時的狼狽場景,劉茗不禁笑出聲來。當時那隻無頭雞竟然在院子裏到處亂跑,惹得奶奶和媳婦看了笑話。好在後來有經驗豐富的小腳老太太出手相助,手把手地教他怎麼殺雞。今年的劉茗已經變得十分老練了。
隻見他迅速地抓住雞的兩隻翅膀放在左腳下踩住,雞爪子也踩住。緊接著,他熟練地拔掉雞耳朵後麵的一小撮毛,露出雞皮。然後,他毫不猶豫地拿著菜刀,輕輕一抹雞脖子,刹那間,鮮血順著雞毛流了出來。一旁的母親早已準備好了一個大碗,及時接住了不斷滴落的雞血。
然而,那隻可憐的大公雞並沒有立刻斷氣,依然在不停地掙紮著。劉茗見狀,趕緊再次加大手腳上的力度,牢牢地控製住雞身,不讓它有一點掙紮,打翻了母親碗裏的雞血。終於,在劉茗持續的壓製下,大公雞漸漸失去了反抗能力,不再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