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無言是為了讓我替她尋找自己的弟妹,給我個特殊法子,可以暫時代替。而且她特別提過,她雖然沒有見過清霜姑娘,但是據尤無忌說,清霜姑娘用的並非尋常香氣,其味特殊,也並非尋常百夷女子可以聞見的。我想大約和王妃公主一樣。可是後來我見了王妃,公主也沒有聞到她們身上的氣味,我在想,或許我要尋找的這個是獨一無二的,要不然無言也不會這麼篤定我隻要聞到女子身上有別人聞不到的味道,就立刻通知她。更何況,按她所說,她找的女子就是在二十七八歲左右。因為害怕易容術會擾亂判斷,所以我從不以年齡作為判斷的標準之一。若真是清霜姑娘,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大膽。”
“可是,澈兒,你有沒有想過。清霜她躲避尤無忌一定有她的道理,在告訴尤無言之前,我想我們打個商量,能不能你我各自去試探一下,看看他們結婚卻沒有公開的原因是什麼,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告訴尤無言清霜就是尤無忌一直要找的人。”
“爵爺,我是宮堂堂主,這是我的生意。我收了錢的。”明澈立刻一副親兄弟明算賬的樣子:“再說,無言是我多年的好姐妹,我不能瞞著她。”
“我出尤無言雙倍的價錢,暫時買下這個消息,不行嗎?”皇甫璋知道他的小妻子對金錢的看重也是有名了的。
“五音堂有規矩,消息不二賣。雖然雙倍的價錢很誘人,但是我是有職業操守的,爵爺。”明澈看皇甫璋皺起了眉:“但是,若是爵爺願意用消息跟我換,我可以考慮接受爵爺的建議。”
“什麼消息?”皇甫璋燃起了一絲希望。
“蘇大姑娘的。你知道的,我老板已經太久沒有開門了。我又見不到她,如果爵爺能幫我弄清楚息息她怎麼了,我想我可以從無言那裏找到尤無忌和清霜結婚的原因。然後再考慮要不要幫助清霜姑娘。”
皇甫璋看著明澈,突然笑了。
明澈有些奇怪道:“爵爺笑什麼?”
“沒什麼,隻是覺得看到了完整的澈兒,看到自己有這樣一個有趣的妻子,感到很幸運,所以笑了。”
明澈的臉微微一紅,然後強自做若無其事的樣子道:“爵爺不用使這個法子,我做生意是極有原則的,不受這些影響。”
黃鍾在她身後翻翻白眼,對於小姐的欲蓋彌彰,她不想發表任何意見,以免惹怒這個明家之虎。
皇甫璋進宮去打聽蘇息的消息時,明澈叫黃鍾換了尋常的衣服,從後門出,往尤無言的住處去。黃鍾有些奇怪問她:“小姐,你不是和爵爺約好了,先不告訴尤神捕的嗎?”
“誰說我要去告訴她了。”明澈走著還小心的看著是否有人跟上了:“她因為前些天的案子找我買的消息,我親自去告訴她而已。”
尤無言也住在青龍大街上,但是相較於國師府,尤氏一門雖然曆任三朝神捕,也算是功名赫赫,但是尤家的宅子門麵很小,而且是不起眼的灰色。緊鄰著囚禁權貴的蘭沁院。接待的老管家認得明澈,熱情的迎進來說:“我說怎麼今兒個小姐在家,沒有出去辦案子,原來是貴客上門。夫人這些日子可還好?”
“托您老的福,澈兒一切安好。無言她在書房還是在後院練武?”
“在書房等著您呢。”
明澈謝過了老管家,輕車熟路的進了書房,尤無言聽腳步聲便知道是她來了,也沒有抬頭,隻是用她那略冷的嗓音問道:“你今日腳步輕快中略有虛浮,出了什麼事?”
明澈常恨尤無言耳朵靈,現在尤其是,弄得她有些尷尬,但還是說道:“我不過是來交消息,你又何必多問。”明澈在尤無言對麵坐下,尤無言抬起頭,略泛些黃褐色的眸子定定的看了明澈一眼,突然扯起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圓房了?”
明澈的拳握緊了一下:“我知道你是禦前第一神捕,不必向我展示你無所不在的洞察力。我前些日子托你探息息的消息,怎麼樣了?”
“你不是送消息來嗎?”尤無言終於完全放下書,抬起頭。
一般人很容易從尤無言的容貌上猜測出她的職業。她的骨架雖然纖細,但是身形足夠修長。因為長期練武,肌肉也比一般的女子更加結實。身為第一神捕,她的褐色官府胸前正中有一條青色團龍,如此榮寵加身的捕快,每代皇帝隻選一個,靠謀略,比武和文試三項選出。無論神捕生死,皆以皇帝輪替而變。開國時的青龍神捕早逝,到了先皇便啟用了尤無言的父親尤絕。當今陛下即位後,尤絕按規矩退了下來,當年青龍神捕之爭激烈異常,最後卻以尤無言一掌將自己的弟弟打的吐血作為了選拔的結束。在場外觀看的年輕皇帝對站在身邊的明相說,我偌大的帝國,還是要靠女子來保護。明德回家說起時,明老爺的眉可算是皺的厲害。但是就是這個女子在短短的幾年之間,破獲了數起連父親在任上都沒有解決的案子,一時間名震天下。她那與眸子同樣略有些黃褐色的長發,和常年梳成男子的發髻,還有平日行走穿的灰色勁裝,都是人們辨識她最好的標誌。和明德的全無笑容不同,尤無言倒是很難得的總是有抹淡淡的微笑掛在嘴角,可是那笑容的冷度卻讓人不敢恭維。她緝拿罪犯從不掩飾行蹤,但總能一舉成擒。總之,神捕尤無言的冷笑,無言和她那詭異莫測的身手都是天下人津津樂道的話題,當然還有她冷笑著追打自己的弟弟繞著帝都不停歇的跑了一天,最後徹底將他按在護城河的冷水裏,也是年度茶餘飯後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