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武王心中驚訝無比。
雪兒直接施展輕功越到那小男孩身前,男孩大概七八歲的樣子,此刻滿臉淚痕,看上去可憐至極,讓人無比同情、憐愛。
“別哭,怎麼回事,慢慢說。”雪兒擦去男孩臉上的淚痕,輕聲道。
“雪兒公主,那日你懲戒……”男孩哽咽著道。
“不能說。”突然一個婦人打斷了男孩的話,上前跪在雪兒麵前,道:“公主,孩子小,不懂事,多謝您關心,我們沒事,下葬的時間快到了,再晚趕不上了,這才敢冒險衝撞您的遊街隊伍,多謝武王和公主寬宏大量,我們這就走了。”婦人說完就去拉一旁的小男孩。
誰知男孩固執的掙開了他娘的手,不肯隨他娘離去。
“這位大嬸,到底是什麼冤情,為何不肯說,難道你不怕你那丈夫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嗎?”雪兒道。
那婦人聽雪兒如此說,身形頓時一頓,但隨即堅決的道:“沒什麼冤情,他是自己改死,怨不得別人。”
“娘,雪兒公主不畏強權,連張弘都敢教訓,如此大好機會,你不為爹洗清冤屈,還等什麼?”男孩大聲道。
“傻孩子,娘是為了你呀……”那婦人說完,便泣不成聲。
這下眾人都看明白了,再加上這六月飄雪的異象,這當真是有天大的冤屈呀。
武王也看明白了,如果在這種群情激憤的情況下,他如果裝做不聞不問,定會引起百姓不滿,做為帝王,他不可能永遠站在正義的一麵,但是在這種時刻,他明白為民申冤能更加鞏固他的地位。況且,雪兒最近天天纏著他讓他幫玲兒複國,現在看她對此事如此關心,不如將此事交給她去辦,也能讓她不用每天再纏著他。
“如今朕在這裏,你什麼都不要怕,盡管將事情原委到來,朕於你做主。”武王道。
“是啊,有說冤屈就說,我們一定會幫你的。”雪兒也道。
“草民鬥膽,請公主移駕看看我父的屍體。”那小男孩道。
“大膽!”一侍衛立刻嗬斥他。
“這冤屈和你父屍體有什麼聯係?”雪兒阻止了那侍衛,問那小男孩道。
小男孩點點頭。這可難住了雪兒,她是真心想幫這男孩申冤,可是若是讓她看屍體,她,她才十三歲啊,如何敢去看一具屍體。“這……”雪兒憂鬱的道,看著這個可憐至極的孩子,她實在不忍心拒絕。
“我來吧。”魏騰看出了雪兒的為難之處,向屍體走去。
雪兒麵露感激之色的衝魏騰點了點頭。
“不,一定要公主親自去。”誰知男孩竟然這樣說。
這時唐風受不了了,這孩子也太得寸進尺了,同情歸同情,但是和雪兒比起來,什麼都不重要,於是,他冷聲一“哼”道:“不要太過分。”
唐風雖然年僅十五歲,但由於長年習武,臉部輪廓棱角分明,陽剛俊朗,所以看起來並不像個十五歲的孩子,更像一位讓無數少女愛慕的青年。此刻他板著臉,樣子看上去威嚴無比,那男孩頓時被他嚇住了,不敢再強硬的要求雪兒去看他父親的屍體,但是卻希冀的看著雪兒,事實上,他並不是不知道讓一個女孩子去看一具恐怖的屍體是一件多麼讓人為難的事,但是他怕如果不是公主親自去,去的若是那人的同黨,那豈不是無法申冤了。
雪兒雖然很同情他,但是若讓她去看一具屍體,實在是太為難她了,她看出了男孩的疑惑,也知道此刻他在想什麼,因為剛才看那婦人那般表現,便知道讓他們受冤的,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於是安慰那男孩道:“你別怕,這位魏騰,乃是我的大哥,他去和我去是一樣的。”
男孩聽她如此說,便點點頭。
魏騰走上前去,一看便知這家十分貧窮,送葬隊伍十分簡陋,甚至連裝屍體的棺材都沒有,屍體隻用一草席裹著,抬著屍體的人將屍體放下,退到一邊,魏騰上前,掀開草席,頓時倒抽一口冷氣,這人生前遭受了怎樣的折磨啊。此刻屍體已經麵目全非,嘴巴張開著,裏邊卻沒有舌頭,眼皮雖閉著,但眼皮深深凹進去,並且明顯被撕裂了,可以看出,此人已經被人挖去了雙眼,而兩隻耳朵也已經被割掉了,再往上看,屍體的頭發蓬亂,並不斷從中飛出蒼蠅,魏騰用左手捂住鼻子,屏住呼吸,慢慢上前,用右手輕輕掀開他的頭發,看到的情景,另他渾身顫抖,那蓬亂的頭發遮蓋著的,竟是一排整齊的血洞,而蒼勁,正是從血洞中飛出的,這乃是最嚴重的刑罰,隻有大逆不道之人,才會被用此刑,此刑是在活人頭上開洞,但洞卻開得不深,隻打通頭骨,然後將蒼蠅卵植入,受刑之人傷而不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腦袋變成蒼蠅窩。魏騰已經看不下去了,但他又想知道這人到底受到了怎樣的折磨,因為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發現屍體的死因,前麵看到的,隻是折磨人的刑罰,其惡毒就在於隻傷人,卻不死,讓人飽經折磨。於是便向下探察,屍體穿著寬大的長袍,但袖子和下擺都是空的,可見這屍體的四肢已經被砍掉,他小心奕奕的掀開長袍,入目所見,真是駭人聽聞,此時屍體僅留的軀幹上,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而心髒處的大洞內空空如也,此人,此人竟是被人生生挖去心髒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