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天兒,去見過你外公外婆。”黃藥師抱著重孫,看著那孩子小小一個卻一臉的精明,心裏喜歡得不得了。

“爹,你怎麼帶著天兒過來了?這襄陽現在兵荒馬亂的……”黃蓉這兩年蒼老了許多,嘴上雖然在抱怨,可是看著外孫那乖巧可愛的小模樣,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哼!知道危險就別想著殉城,大廈將傾,是你們兩個能扶得住的?”黃藥師一臉的鄙夷,心中說不出的氣悶。

站在旁邊的郭靖一臉的尷尬,卻不敢說話,隻怕說一個字都會被老丈人訓導半天。

黃蓉郭靖早就決定了與襄陽共存亡,黃藥師也是早就知道了的,隻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黃蓉對此也是慚愧,她這般確實對不住父親,想著這兩年戰況越發緊張,心中更是不舍,隻怕,這真是見一麵少一麵了。

黃藥師看女兒都這般沉默,心中一緊,看來襄陽當真是守不住了,冷哼一聲道:“你們要的東西,給你們帶過來了!”一邊說著一邊把一物丟在桌麵,那物頗為沉重,居然瞬間就壓壞了那桌子落在地上。

黃藥師老臉一紅,剛剛心中感慨,居然忘記了此物非凡,真是……

黃蓉竊竊偷笑,倒是一旁的小娃娃絲毫不給麵子,直接大笑道:“太外公,這桌子真可憐!”

黃藥師挑眉,佯怒:“天兒,誰教你這般沒大沒小,太外公何曾欺負一桌子了?!”

天兒毫不在意,搖頭晃腦道:“哎呀,我是太外公教的呀,怎麼這麼沒大沒小的,祖父不過就放了一把劍,那桌子是無辜的!”

天兒這話一出,頓時笑倒了一片,黃蓉看著自家老爹被個小小孩童說得無言以對,隻覺得肚子都笑疼了,黃藥師眉頭一挑,“哼!我去給天兒做飯,你們這兒的東西天兒可吃不慣!”說罷拂袖而去。

過了好一會,笑聲方歇,黃蓉抱起天兒,郭靖拾起那長劍,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眼中均是無限的感慨。

黃蓉柔聲問道:“天兒,你爹爹媽媽可好?”

天兒皺眉,一臉的不滿,隨意道:“媽媽還是那樣,爹爹也還是那樣!”

黃蓉微微皺眉,又問道:“那你爹爹媽媽可好些了?”

天兒眼珠子一轉,“不好!媽媽想外婆外公了,你們同我回島上去吧,去了他們就好了。”

黃蓉噗嗤一笑,“你這小滑頭,當真是隨了你那個爹爹,嘴裏就沒一句正經話!”

天兒一擰眉,漂亮的小臉上滿是怒氣:“才不像爹爹呢,就會欺負小孩子,等我將來當了大俠,比他厲害,一定要打他屁股!”天兒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小拳頭,一副要報仇雪恨的小模樣。

天兒長得精致,眉目如畫,小小年紀,那大大的眼睛就已經會勾著人移不開神了,這般奶聲奶氣卻還氣勢十足,萬分認真的樣子,又引得郭黃二人大笑不止。

三年前郭芙瀕死,黃蓉本來也已經絕望,卻不想楊過卻拉回了郭芙的一線生機,就是為這一線生機,郭黃二人連跟楊過算賬都來不及,就急急趕回了襄陽,九陰真經中的假死之法,若不是熟悉的人隻怕難以想象,還好,郭靖的九陰真經已經圓滿,加之及時救治,郭芙才算留住了那口氣。

就在郭靖救治郭芙的時候,楊過不知何故,一身狼狽的闖入了郭家,趕不走,打不怕,說不聽,一連幾天,一副行屍走肉,要死在郭家的樣子,黃蓉無法,隻能拉出還未出關的郭靖,打了那小子一頓。

奈何楊過就是一不怕死的死豬,居然乘機闖入了郭芙療傷之處,將郭芙偷走了,後來還是黃藥師出手,才將楊過那蠢物找了出來,隻是郭芙雙腿受損,身體更是大損,襄陽自然不是靜養之地,而郭芙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合出海,所以那兩人這兩年在哪裏郭黃二人並不清楚。

因為楊過隻偷走了郭芙,襄陽邊亂,所以這孩子便一直養在黃藥師身邊,偶爾才能見得父母一麵。

郭黃二人恨楊過帶著郭芙沒了半點聲息,卻又喜愛這個外孫,多次詢問黃藥師楊過的下落,都被忽悠了過去,隻是心中終究是不安。

千裏之外,郭芙坐在一株梨花樹下,神色有些疲憊,這段時間連日奔波,她確實有些累了,奈何許多事情耽誤不得,也隻能勉力去做。

當楊過匆匆趕回,見到梨花樹下,郭芙這般蹙眉心憂的模樣,心中微微一動,腳下的步子不由快了兩分,幾步上前,將郭芙擁入懷中:“芙妹,可是擔心襄陽?”

郭芙拍了拍楊過貼過來的肩膀,嗔道:“都說了不要動不動就貼上來,你也真是的,為什麼就是不肯回襄陽?現在襄陽局勢愈發的緊迫,你不讓回去就罷了,還不讓我回去,你當真是想要我成為不忠不孝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