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禮已經有很多天沒有上線了,公司裏突然開始忙了起來,就連實習生的他都忙得不可開交,別的同事忙著做報表做結算,白春禮卻要忙著複印文件,送文件,端茶送水,在最忙的時候稍微出一點差錯都會被罵得狗血淋頭,白春禮每天除了跑動跑西,精神緊張得不得了。
但是隻要有時間他回家都會抽空上遊戲裏看看,然後再休息,隻是就那天以後木人石心再也沒上過線,他的頭像一直灰暗,白春禮完成任務似的,看完就下線。
隻是在十幾天後的夜裏,那天晚上下著大雨,窗外也是一片黑暗,路燈的光毫不吝嗇的分了一些在白春禮家的窗戶上,然後就可以看見落在窗戶上的雨滴是如何劃過玻璃消失不見的。
白春禮睡不著,一直都睡不著。
鬼使神差地打開電腦拿起頭盔上了線。
列表裏的頭像都是灰暗的,公會裏也沒有那些熱鬧有趣的對話,世界裏也沒有幾個人,上線的位置依舊是那天的副本門口,一個人看著和現實同步的、暗沉的天空。
他往寫著‘木人石心’標題的對話框裏留下了那麼一行字:
師傅,我想你了。
白春禮一直覺得這應該是個夢,因為現實中的自己應該不會這樣做,應該就是夢,連那天晚上的雨也不真實,打在玻璃上的路燈燈光也是假的。
一陣忙碌之後,公司開始清閑下來,之前的忙碌都想是想象出來的。白春禮依舊幹著複印、送文件、端茶倒水的工作,隻是看著日曆,他的大四要結束了,他的大學生活也要結束了。
也許會留在這個公司吧,然後幹著比端茶送水稍微高級一點的工作,想著再熬個幾年,升值加薪結婚生子就提上日程了。
我真的想要這樣的生活嗎?
白春禮透過玻璃窗往外看,看見的還是玻璃窗,另外一棟辦公樓的玻璃窗,裏麵有很多個白春禮。
歎了歎氣,然後又被指使著去送文件。
送完文件回來,抽屜傳來震動,白春禮有些疲憊,但是還是拉開抽屜點開手機。
“嗨,我是程言,這是我的手機號。“
“我明天要來A市工作,能去你家找你嗎?“
“我會不會有點唐突?“
“要是在忙就不打擾了。“
最後一條間隔很長,看來程言是等了一會,發現白春禮沒有回複再發的。
白春禮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程言在化妝的空餘看到了白春禮的回信。
“抱歉,我最近有些不舒服,可能會招待不周,下次行嗎?“
程言把手機放回衣服裏,片刻後又拿了出來,看了下天氣預報。
白春禮下班的時候又開始下起雨,一到夏季對於南方的白春禮來說最不值錢的就是雨水吧,有的時候還會被迫看海。
公司的同事接二連三的走了,白春禮意識到自己沒有帶傘,可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完全找不到能拚傘的人。
站在公司門口白春禮想著與其一會兒雨越下越大不如在雨還小的時候跑到公交車站,公交車站有能避雨的地方,等到站了雨差不多小了。
這樣打算著,白春禮一鼓作氣的衝進了雨裏。
雨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小,等白春禮到了車站衣服也濕了不少,然後一車站的人帶著潮濕的水汽湧上了公交車。
白春禮覺得自己鞋子很難受,全身鞋子受災很嚴重,感覺鞋尖灌滿了水,襪子黏黏的,難受非常。
除了難受,白春禮為了方便下車每次到站都會順著人群往後車門走,站在離後車門不遠的地方,白春禮內心也是崩潰的,冷風從後車門的縫隙往裏麵灌給本來就濕透了的鞋子雪上加霜。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車,白春禮也不顧鞋子和衣服,反正都濕了,低頭就往自家所屬的單元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