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給我開門。”伊洛言看著懷裏的人漂亮的眼眸黯淡了下去,心裏不免的緊張起來,那種最愛的人從自己身邊抽離的感覺,現在又要再重新經曆一次嗎?他直接毫不客氣的用腳踹起門來。
不行,他不允許。
幻愈室門牌上的大燈幽幽地亮起,刺眼的燈光打在伊洛言的臉頰上,襯托著他原本就愈來愈蒼白的臉頰。
“吵什麼吵?你以為叫你,一個人需要治愈嗎?”一道聲音冷不及防地傳了出來,軟軟嚅嚅的聲音,果不其然,麵前的人看起來像是一個未成年女孩。
“叫幻愈師出來!”伊洛言此刻就像一頭發怒了的獅子,以前的雍容貴氣在這一刻,全都消散彌盡。
“你們不會進去嗎,在大門口吵吵鬧鬧的……”女孩刻意板起臉,但訓斥的話語忽地消失在她那一張一合的嘴間,看清了伊洛言身上抱著的少女雙目緊閉,滿身血漬的樣子,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情況真的是很嚴重呢。
“給我。”女孩努了努嘴,示意伊洛言將音泠放在一旁的小推床上。
“我來。”伊洛言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仿佛他一放手,懷中這個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女孩,就會在一眨眼間,消失不見。
“不要固執,她現在需要救治,你再磨磨蹭蹭的,她可能就沒命了!”女孩見他不鬆手,焦急地跺了跺腳,語氣也不由得拔高了幾度。
純看著伊洛言懷中葑夜辛·音泠的呼吸仿佛細不可聞,似乎隻要一個不小心,或者在某一個不經意的瞬間,世界上便少了一個叫做葑夜辛·音泠的少女。
“給她吧,你這樣抱著也解決不了問題啊,趕緊去治療來的有用些。”純一麵緊緊地盯著葑夜辛·音泠,一邊勸說著伊洛言。
伊洛言眼神一黯,惶恐不安的害怕失去,卻又不得不放下懷裏這個少女,動作之輕柔,害怕做錯一步,就再也不能像這樣看著她了,“要……盡力……”
他輕柔地撫摸她的臉頰,語氣卻是反差的嚇人。“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在闖入我的世界後,又擅自的離開我的世界。”
女孩見他將懷中的人放了下來,便急急忙忙的推著葑夜辛·音泠進了幻愈室。
伊洛言的目光一直緊隨著床上那個少女的身影,終於在大門重重地合上以後,他的身子似乎隨著那重重地一聲,被抽走最後一絲靈魂,癱軟在地。
純此刻顯得茫然無措,內心隱隱的升騰出一種不安的預感,她在害怕,她在擔心,她在……對誰產生出這種感情了。
目光輕輕地飄到癱軟在地的伊洛言,此刻他正無助的倚在幻愈室白的可怕的大門上,他的臉色,一如門一般白。
葑夜辛·音泠曾經對他說過,她最討厭白色,就像幻愈室裏裏外外一般的刺眼,那種白,好像預示著分離和死亡;那種白,白的脆弱,白的刺眼,白的無力。她說,他最討厭白色。
而現在,她身處的地方,除了她自己以外,到處都是一片空洞無力的白色。
她,會討厭的吧。
怎麼不會討厭,就連他,現在也開始恨起這單調刺眼的白色。
伊洛言笑了笑,揚起一抹弧度。
原來傷心至極,是不會哭出聲來的,原來那時候的她,就是這樣的一種體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