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尚明看秋氏淚水又欲噴湧而出，低聲歎口氣道：“聞霜，你的心思我知道，這些年你還未死心，你以為把女兒留在你身邊，我就會經常來你這裏，如今文君要讓她們搬出去，你就害怕了，慫恿孩子們哭鬧。府裏的規矩你是清楚的，這些年若不是你總是平白搞出些事端，文君與我……，咳！又怎麼可能放任娉兒和婷兒隨你一起，為這事，老夫人和夫人都對文君心生嫌隙，說她不能容人，事實是如何你最清楚，何況娉兒和婷兒已經六歲，今天我明確的告訴你，惜娉惜婷不能再和你住在一起。你娘家父親嗜賭成性，你就是將你和娉兒婷兒的月錢私房賞賜盡數給他也不夠他出去賭，你哥哥在府裏沒少借你和幾個孩子的名頭利用管事的權利貪東西和銀子。”
“爺，您——都知道？”秋姨娘怯怯地小聲詢問。
樂尚明哼了一聲，“哼，你看我平時忙於讀書公務，就以為我不知道了？你別忘了這是樂府，這裏是我的家，我有什麼不知道的？聞霜你雖家貧但心高氣傲，從小你在祖母身邊伺候，事事爭強好勝，不甘人後，照顧祖母盡心盡力。原我對你還有幾分欣賞，隻是自你跟了我，你行事越來越荒謬。我今日不想和你算舊賬，隻是再次提醒你，適可而止。你是我三個孩子的親娘我會給你留足體麵，你也要多替幾個孩子想想，不要被你娘家父母兄嫂連累。明日惜娉惜婷就搬去鳴翠軒，以後不得我同意你不許私自去見她們。”
說完，樂尚明站起身踱步出去，門外伺候的丫鬟挑簾提燈恭送他出去，秋聞霜看著眼前晃動的珠簾，一陣精神恍惚，差點兒栽倒在地上，幸虧紅蓮扶住她。
“姨娘，您沒事吧？”紅蓮問道。
“沒事，我就是有些頭暈，坐會兒就好了。”
紅蓮倒了杯熱水，遞到秋姨娘手中。
“姨娘喝點兒水。”
紅蓮又體貼的伸出雙手放在秋姨娘額頭兩邊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按揉起來，隨著紅蓮的手勁秋姨娘慢慢閉上眼睛。紅蓮見她好像好些了，鬆口氣，輕歎一聲又道：“姨娘，奴婢大膽勸您一句，三爺和三奶奶都是全府上下公認麵慈心善的主子，您也看了大爺二爺的幾房妾室和通房哪個不是被大奶奶二奶奶管得死死的，幾個少爺小姐更是看都不看自己親娘一眼。西府那邊更不要說，奴婢聽西府的下人說四奶奶看著柔弱，手段卻比大奶奶二奶奶更淩厲。姨娘不要再和娘家人來往過密了，他們會害了您的。”
秋姨娘聽到此處，搖搖頭，道：“紅蓮你跟我身邊最久，我的事情你知道得最多。正如爺說的我是被迫買進府裏的，當年若不是我娘早一步送我來府裏薦工賣了死契，那天下午我爹回家就要把我賣到妓院去。父兄這些年沒少給我添麻煩，可他們都是我的至親，我不能看著他們受苦不管。再說，若沒有他們出主意我也不可能得到伺候爺的機會，沒有我兄嫂在府裏幫我，我也不可能為爺生兒育女。也許你看不起那些手段，可我知道這府裏這樣做的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最起碼現在我有三個兒女傍身。”
想到這裏秋姨娘露出有些驕傲的笑容，“至於說三奶奶，那是她太傻，她讀過再多的書又如何？大雲朝女子又不能考狀元，像她那樣的出身怎麼懂得公侯之家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這些年在樂家，她隻顧著自命清高，這樣隻會讓她失了老太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