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5章 《孟子》精品賞析(2)(1 / 3)

②古代君子召喚臣下,按規定要有相當的物件作標誌,如齊景公召管園囿的小吏應以打獵的皮冠。他不遵守規定,小吏就不應召。

(爹趙簡子:晉國大夫,名趙鞅。王良:春秋末年著名的駕車能手。奚:人名。

④以上兩句出自《詩經·小雅·車攻》。

⑤貫:《爾雅·釋詁》:“習也。”即今“慣”字。

【賞析】

人常說: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社會上的一些規矩是維護社會公共秩序的手段,駕車的規矩既是維護交通秩序也是維護車輛運行規律的手段。破壞這些規矩,就會打亂車輛運行的秩序,造成嚴重的後果。一個負責任的人,會自覺地遵守必要的規矩,所以是否遵守必要的規矩,實際上也反映了一個人的道德水平。

孟子舉王良為例,說明不論做什麼事都應該按規矩。王良就是一位有原則的車工,而嬖奚本來就是一個沒有人格的專討主人歡心的小人。他不顧駕車規律,要橫衝直撞尋找刺激。王良如果拋棄駕車的規則,來迎合這個勢利小人的需要,可能會得到榮華富貴的回報,可是他不肯為自身的利益而背棄原則。

孟子很讚賞王良的這種極為高尚的人格,把他立為不肯“枉尺而直尋”的典範,並從他身上概括出一條意味深長的人生哲理:“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這句話使人清醒,更使那些“枉尺而直尋”者失掉了為自己辯解的理由。因為拋棄原則的人總喜歡說,自己拋棄原則迎合權勢,是為了最終糾正對方的錯誤。孟子的論述有力地戳穿了他們的詭辯。

《離婁·上》精選

【原文】

孟子曰:“離婁之明①,公輸子之巧②,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師曠之聰③,不以六律④,不能正五音⑤;堯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今有仁心仁聞而民不被其澤,不可法於後世者,不行先王之道也。故曰。徒善不足以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詩》雲:‘不愆不忘,率由舊章。’⑥先王之法而過者,未之有也。聖人既竭目力焉,繼之以規矩準繩,以為方員平直,不可勝用也;既竭耳力焉,繼之以六律正五音,不可勝用也;既竭心思焉,繼之以不忍人之政,而仁覆天下矣。故曰,為高必因丘陵,為下必因川澤;為政不因先王之道,可謂智乎?是以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惡於眾也。上無道揆也,下無法守也,朝不信道,工不信度,君子犯義,小人犯刑,國之所存者幸也。故曰,城郭不完,兵甲不多,非國之災也;田野不辟,貨財不聚,非國之害也。上無禮,下無學,賊民興,喪無日矣。《詩》曰:‘天之方蹶,無然泄泄。’⑦泄猶遝遝也。事君無義,進退無禮,言則非先王之道者,猶遝遝也。故曰,責難於君謂之恭,陳善閉邪謂之敬,吾君不能謂之賊。”

【譯文】

孟子說:“即使有離婁那樣的眼力,公輸子那樣的巧技,不靠圓規和曲尺,也畫不出(標準的)方形和圓形:即使有師曠那樣的聽力,不靠六律,不能校正五音:即使有堯、舜之道,不行仁政,不能使天下太平。如果有了仁愛之心和仁愛的名聲,百姓卻沒有受到他的恩澤,不能被後世效法,是因為他沒有實行先王之道。所以說,光有善心不足以搞好政治,光有好的法度不會自動實行。《詩經》上說:‘不犯錯誤,不要遺忘,完全遵循舊規章。’遵循先王的法度而犯錯誤,這是從來沒有的事。聖人竭盡了目力,接著用圓規、曲尺、水準器、墨線,來製作方的、圓的、平的、直的東西,這些東西就用不盡了:聖人竭盡了耳力,接著用六律來校正五音,五音就運用無窮了:聖人竭盡了心思,接著又施行仁政,仁德就遍布天下了。所以說,要想顯得高,一定要憑借山陵,要想顯得低,一定要憑借河澤;執掌國政不憑借先王之道,能說是聰明嗎?因此,隻有仁人才應該處在高位。不仁的人處在高位,這會使他把邪惡傳播給眾人。在上的不依照義理度量事物,在下的不用法度約束自己,朝廷不信仰道義,官吏不信仰法度,君子觸犯理義,小人觸犯刑律,國家還能生存的,隻是由於僥幸罷了。所以說,城牆不堅固,軍隊不夠多,不是國家的災難:土地沒有擴大,財富沒有積聚,不是國家的禍害。在上的不講禮義,在下的不學禮義,作惡的百姓日益增多,國家的滅亡就沒有幾天了。《詩經>上說:‘上天正要顛覆王朝,群臣不要吵吵鬧鬧。’吵吵鬧鬧,就是說話放肆隨便。侍奉君主不講義,一舉一動不合禮,張口就詆毀先王之道,便是放肆隨便。所以說,責求君王施行仁政,這叫恭敬:向君王陳述好的意見,堵塞他的邪念,這叫尊重;認為君王不能行善,這叫坑害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