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蘭，你出去打聽打聽，誰家夫妻不是打打鬧鬧過日子的？我兒子打你怎麼了？打你也是為你好，你看他怎麼不出去打其他女人？“
“可你個挨千刀的，竟然敢提離婚！你嫁給我兒子的時候還是個沒人要的破鞋寡婦呢，除了我家大虎，誰敢要你？”
“而且當初老娘還出了八十八塊錢彩禮！這些年，你帶個拖油瓶吃我家的，住我家的，現在拖油瓶翅膀硬了，你就想跑？你個不安分的賤蹄子，肯定在外麵偷人了，大虎給我打！”
“別人家的婆娘個頂個的能生，而你嫁過來二十多年連個蛋都下不出來！現在讓拖油瓶給大虎生個親兒子怎麼了？孩子生出來不還是讓你帶，有什麼不行？你個自私自利的賤女人……”
三角眼老太太唾沫橫飛的謾罵著，一旁抽煙的醜陋男人越聽越氣，抄起棍子，對著蜷縮在地上的瘦弱女人猛然砸下。
“我媽說得對，你個賤人，還是欠打！”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打累了，三角眼老太婆也罵累了……
“還不快去做飯，一個小時做不好晚上你就別渦痢了！”
聽著兩人離開的腳步聲，血泊中的幹瘦女人艱難起身，一瘸一拐的走進浴室。
鏡中的自己頭發枯黃散亂，滿臉青腫，猩紅血液從額頭滑過沒了眼球的眼眶，再一路往下滴落。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林巧蘭試圖從這張臉上找到自己過去的模樣，但她想不起來了，那個模樣秀麗的年輕女人，早在一次次的毆打折磨中，消失了。
她做了個哭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眼淚流出，隻有那行血水依舊往下滴答……
可她想要離婚的時候，腦海中那一連串的聲音又響起。
“巧蘭啊，夫妻間哪有不吵架的，大虎是頭婚，你多讓著他點。”
“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相愛！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你前麵克死一個男人，現在有一個就不錯了。聽後媽的話，別想著離婚，你爸丟不起那個臉。”
“好日子不過，成天折騰！誰家男人沒事打女人玩，還不是你不懂事，把我女婿惹生氣了，你立刻帶小芸回去，跪下給我女婿道歉，求他原諒你！”
“就是他把你打死了，你也不準離婚！趕緊滾，家裏沒你們母女住的地方！”
林巧蘭抖了抖身子，像是又感覺到大冬天被娘家人掃地出門的寒冷。
如果大哥一家還活著就好了，自己也有個訴苦的地方。
她胡亂擦了把臉，去了廚房。
……
飯桌上，王家人有說有笑的吃飯，婆婆聽王大虎說今天股票又漲了後，笑得合不攏嘴。
公公更是滿意點頭，讓王大虎給養子買輛寶馬，王大虎勉強答應。
林巧蘭在廚房中，看著雞湯發呆，應該不會等太久了。
“咚！”
餐廳中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接著又是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
林巧蘭扯動嘴角，看來下在雞湯中的毒鼠強起作用了，她拿起菜刀，一瘸一拐的走向餐廳……
“瘋子，你做什麼？”
“不要！老婆不要！”
“啊啊啊——”
“哢哢哢……”
漫天火光中，一身血的林巧蘭坐在屍體中，滿臉笑意地拿出女兒的照片，仔細擦掉上麵沾上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