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眾人質問張七,一直低頭跪拜的張七抬起頭顱,一雙眼睛猶如血色太陽,爆射紅光,殺戮之氣洶湧而出,連眾宗主都不禁心悸,更不論那些內宗弟子了,一個個露出驚恐的表情。不是眾人無能,而是“六相魔尊”的暴戾之氣會觸動人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恐懼。這是隻有親身接觸才能體會到的恐懼。
“川蜀唐門掘天機宮陵墓,得極道殺生兵器‘冥王’,此番前來欲報當年被武當挫敗之仇,旨在滅武當。弟子今日必死,願以熱血染青天,殺滅唐賊,護我武當。”說完,不等眾人開口,張七施展“武當梯雲縱”衝天而起,眼中的紅光瞬間熾熱到極點,六尊魔神像攜著席卷天下的殺氣在張七周圍出現,助他淩空而立,拱衛張七。
“天機宮,‘冥王’,難道是······”掌門身邊的一個宗主神色大變。
“想來是一百二十年前蕭前輩製造的那間誅仙級的兵器。傳言因威力太大而被蕭前輩封印,沒想到竟然在天機宮的陵墓,又被喪心病狂的唐門所得。”連一向寵辱不驚,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掌門也變了臉色,隻因有關“冥王”威力的傳說太恐怖了,甚至超過了“六相魔尊”。
“傳我命令,弑神七十二勢所有七代以上包含七代的門人共布‘真武降魔大陣’,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在‘冥王’完全發動前殺退來犯之敵;七代以後的門人組織外宗弟子撤退至弑神七十二勢,減少無謂傷亡,憑借天險和機關殺陣殺敵;各宗宗主坐鎮本宗,指揮無限‘真武降魔大陣’布置。以上,傳令!”生死攸關的時刻,掌門迅速下令,其他宗主立刻趕去指揮本宗弟子作戰,整個武當立刻如同一架精密的龐大機器緊急運作起來。
掌門站在主峰上主持大局,主峰的精英門人在他的身前星盤而列聽從調令。
武當乃千年大派,底蘊深厚,紀律嚴明,縱使大敵當前,縱使眾人心頭恐懼、沉重,但仍能在最短時間內作出最有效的應對。
掌門將一係列指令發布下去後,看著弑神七十二勢的烽火台一個接一個的燃起,武當門人毫無慌亂,緊鑼密鼓地布好陣勢,心頭卻仍有著強烈的不安。
“冥王”,極道殺生兵器,與“潛龍”“陽神”“陰神”“滅城”“神風”齊名,為六大誅仙級兵器,借天地之力滅殺蒼生,因威力大的違逆天意,被製造者封印,武當能逃過這場劫難嗎?掌門在心裏問自己。答案,不容樂觀。
“星兒,你怕嗎?”掌門忽然問向自己十六歲的女兒。
“有點怕,可是,爹你不是常說,武當自立派便是正氣浩然之派,真武降魔,縱敗猶榮。我才不會向唐門的混蛋低頭呢······還盜墓的說。”星兒緊緊握住手中的佩劍,瓊鼻一皺,瞪著一雙星目說道。
“沒錯”掌門很滿意愛女的回答,他騰身飛上主峰最高點,運足十二分功力,大吼道:“天下真武,為我武當,狗日的唐門休想滅我武當,今日武當不亡,明朝必血洗唐門!”正氣浩然,聲震寰宇。
“天佑武當!”
“屠滅唐狗!”
武當上下十萬餘眾聲嘶力竭地吼了起來,心頭的懼意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高漲的士氣。
眾人士氣高漲,嘶吼聲一浪高過一浪,直逼雲霄。但掌門的臉色依舊十分凝重,他眺望高空,看向那個爆發出滔天殺意的天才少年,無言沉思。
此時的張七在離地七千丈的高空飄浮,一頭烏黑的長發無風自舞,雙眼爆射出一丈八長的血色紅芒,暴戾之氣在他的周圍碰撞激蕩,連空氣和光都被排斥撕碎,張七的周圍出現了一種黑暗化的狀態,六尊魔神像亦是個個長發飛舞,殺氣滔天,濃濃的黑色殺意將魔神的真容掩蓋,卻掩蓋不了嗜血的目光。
雖然天空依舊平靜,但“六相魔尊”大成的張七六識過人,憑借六尊魔神像的靈性,張七可以預知很多信息,先前之所以預知弑神七十二勢的精銳前來和斷定是唐門來襲便是如此。此時,張七已明銳的察覺到——“冥王”,發動了!
果然,天空中開始出現密集的轟鳴聲,由遠及近,由高空傳來。一直眯著眼的的張七猛地睜開雙眼,他抬頭望向上空,轟鳴聲此時已經是不可阻擋的劇烈,震碎山河,虎嘯龍吟,連天穹都要被震碎,厚重的雲彩也在劇烈顫抖,隨時會灰飛煙滅。
“來了!”張七雙手一揮,三尊魔神像向上空急速竄去。
天穹本是由厚厚的雲層遮蓋,而雲層在如雷貫耳的密集轟鳴聲下急劇顫抖,刹那間卻停了下來,同一時間,青烏色的雲層變得越來越亮,最後發出耀眼的金光,但末日般的轟鳴聲卻像天塌了一樣不休止,終於,雲層被光芒蒸幹,露出了恐怖的轟鳴聲的主人——漫天的火流星,每一顆都有一個山頭大小,由純正的五行離火聚成,密密麻麻地籠罩了整個武當的上空,火流星數量之多,就像一條巨大的火紅的金色瀑布從九天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