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李佳妮不小心就想到了那個“第438條”。
胡珊珊瞪過去，她把原因歸咎到李佳妮身上。一定是李佳妮的關係，所以那些編排號碼的人才會故意給她這個號碼的！
輸人不輸陣，胡珊珊收起怨恨的臉，繼續露出她帶著嘲弄的笑容。
“別得意得太早，李佳妮，小心你身邊的伊小朵，小心你的風光會被她搶得一無所有，到時候哭鼻子了也沒人搭理你。”
“就像你一樣？”
“沒錯……”胡珊珊反應過來時，那兩個字已經提前問世。某人臉色一青一紅演變著，好不精彩。
李佳妮嗤笑道：“那你就放心好了，如果有這麼一天，我倒安寧了。”
伊小朵卻介意起胡珊珊的話，“我，不會。”
“怎麼不會，”胡珊珊把槍靶子換成伊小朵，“還真沒看出來呢，誰會知道原來那個一直跟在李佳妮身後可有可無的醜八怪，比我還狡猾。”
“李佳妮，如果換成是我被這樣蒙在鼓裏的話，我早就氣得要跳樓了。”
伊小朵聽著，雙手不知覺中握得緊緊的。
“那你就跳吧，不過這裏是一樓，建議你多爬幾層，”李佳妮挺無所謂的，就要調頭，“小朵，東西拿好，我們到洗手間，這裏晦氣。”
李佳妮發誓，她是個不說髒話的學生。
伊小朵聽話。
102
沒走出幾步，後頭傳來胡珊珊生硬的質問：“你為什麼沒有參加標槍，是怕輸給我嗎？”
胡珊珊的話並沒有阻止李佳妮和伊小朵兩人的步伐，李佳妮很幹脆地應了她：“嗯。”
不止胡珊珊三人嚇了一跳，就是跟在她身後的伊小朵也不禁朝她看過去。
就這個字的答案？這麼直截了當地坦誠怕輸？……意想不到的回答。
伊小朵下一秒便微微露出笑顏：她的老大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誠實是美德。李佳妮貫徹著。
“不過如果是長跑就不同了。”雖然是被迫性的。李佳妮停下腳步，回頭對準胡珊珊露出自信的笑。
好帥~
喝！她在想什麼？！胡珊珊趕緊清理腦袋。
“你憑什麼就這麼肯定。”
“當然，因為……”李佳妮故作神秘地拉長音。
胡珊珊：“？”
“……”眾人屏息。
“因為…你又沒有參加，而且報名的時間已經過了。”李佳妮的回答。
啥？胡珊珊錯愕。
“噗。”伊小朵又露出了兩個小酒窩。
兩隻珊瑚蟲隻能憋著笑，因為她們不看也已能感受到來自胡珊珊身上濃烈的火焰。
太，太可惡了！胡珊珊氣得咬牙切齒。
李佳妮擺明了就是在耍人嘛！
“人貴有自知之明，”李佳妮道，“從一個人的對手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的水平，所以，你認為我會把你當成我的對手嗎？”
胡珊珊就要噴火了，“李佳妮！”
她竟敢完全把她的戰書當耳邊風！竟敢對她說這樣子的話！
“你的對手是我。”許久沒出聲了的伊小朵開口，目光堅定不移地看著表情已經極度扭曲的胡珊珊。
“你？”胡珊珊竟然氣到笑出來了。
“就憑你？”
誰不知道胡珊珊是南一高中校隊裏的標槍手，而且從來都是是拿第一的。
就憑一個標槍還沒摸過幾次的伊小朵，也敢挑戰她？
“你要做好輸的準備。”伊小朵幽幽地，口氣不小。
“天呐！”胡珊珊發現自己竟然會被氣到無話可說的地步。
“牌子上說今天會有奇怪的風，是老天爺開始在懲罰犯錯的人類了。”伊小朵表情在告訴胡珊珊：小心，別死得太難看。
“什麼爺？什麼亂七八糟的！”
“小朵，你也玩塔羅牌？”李佳妮不禁一問。
學校裏許多女生都玩這玩意兒，曾有一段時間真的是盛行到幾乎每個女生抽屜裏都有一副牌子，這讓學校很是頭痛，於是下令嚴禁，所以李佳妮已經把它歸於“玩物喪誌”一類。
李佳妮和伊小朵轉身，走出儲物間，完全不顧身後傳來的大吼大叫。
伊小朵搖了搖頭，緩道，“是我阿嬤教我的，康乾盛世牌……”她最後一個字銷音在門的關閉聲中，所以，沒人看見當李佳妮聽到那個古老而又悠久的名字之後，嘴角不小心的……抽搐。
什麼……難怪……小朵說的不是上帝。
103
標槍的第一輪預賽，伊小朵托前第十名的選手手扭到不得不放棄比賽的福，進入了決賽……真是讓作為後勤的李佳妮替她流了一把冷汗，心想：這樣也行？
不想打擊小朵，所以李佳妮隻能把麵對她這種情況，突然就聯想到的四個字深深地埋在心裏……苟延殘喘……
倒是不遠處因為預賽第一名而輕鬆進入決賽的胡珊珊，老是朝著這頭迸射過來得意的壞笑。
李佳妮見識到了，雖然不得不承認胡珊珊的厲害，但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對某隻珊瑚誇張的傲嬌…視而不見。
伊小朵直直地看著胡珊珊，表情是百年的沉默，緊抿的嘴唇難得地動了動，是跟李佳妮也是在跟自己說：“老大，我會打敗她的。”
一口礦泉水入肚，李佳妮慶幸自己沒有嗆到，腦袋短路了半晌，才擠出三個根本起不了啥作用的音：“嗯（點頭）…加油…”
不遠處，某人看著李佳妮的囧態，忍不住笑了起來，引得正在偷偷關注他的那些女生臉一下子更加紅了。
“有垃圾嗎？”伊簡歌帶領自己學校的一小隊人馬，斜背著寫著“誠誌誌願清潔隊”的綠色箱子一路招搖。
其實人長得帥也不全是好處，這是讓隊員們都有點哭笑不得的想法……不然，南一高中的誌願清潔隊才剛剛輕鬆走過，怎麼垃圾還這麼多。
看，那些女生很積極地提著預先準備的垃圾袋過來，有的甚至是垃圾一樣一樣地拿過來，這樣才能多幾次與伊簡歌近距離哩。
“走吧。”垃圾還真不少，又得去倒了。伊簡歌也不知道是沒注意，還是沒介意了。
104
令許多觀眾期待的標槍決賽在預賽後半個小時開始了。
李佳妮一腦子疑問地從鉛球賽區走回來：奇怪，周小新怎麼不見了。
“好！”
那個預賽第2名的選手第一次就成功地讓飛出的標槍插到草坪上，便鬆了一口氣。
因為剛才預賽上，躺在地上的槍絕對比插著的槍多，大部分人隻要能有一支標槍不躺著就可進入決賽。
此刻輪到第038號選手。
見胡珊珊那自信滿滿，儼然已經站在第一名領獎台上了的模樣，李佳妮有點倒胃。
“小朵。”李佳妮本來是想鼓勵小朵來著。
伊小朵卻伸出手阻止了李佳妮接下的話，一臉與其說是全神貫注，還不如說陰森森地盯著胡珊珊的後腦門兒。
李佳妮心裏冒出一個很無厘頭的想法……這娃，在使用念力不成。
一支標槍被很標準地射出，在低空中劃出極其優美的弧度，在場的人視線無不隨著那標槍移動。
突地，一陣刺骨的寒風半空中刷過，衝擊得大家睜不開眼睛，而那槍頭，竟然在中途歪了個方向，下一秒，直直地躺在了平地上。
“喝！”等風過，眾人才睜開眼，“這是什麼怪風啊？”
李佳妮倒是先把神兒移到那支標槍上……
嗬，這樣也行？
回頭看向氣急敗壞的胡珊珊，李佳妮心裏的小惡魔作祟了：是，這樣也行！
最後一名上場的伊小朵，李佳妮經過方剛的哭笑不得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小朵技術是比較特別的，她會先讓標槍在前進的空中華麗麗地旋轉幾個圈，體操空中翻轉一樣，然後再看天意是否讓標槍的頭對準草地……
就像現在，伊小朵學著其她選手“啊”的一聲，射出槍。
在眾人的仰頭目光追逐中，那標槍做出了完美的空中旋轉一圈半，便掉到了地麵上。
“撲哧。”這又成功地引起了在場人的笑話。
伊小朵退下來，表情漠然地對著忍笑忍得有點臉部抽搐的李佳妮（小朵，快背過身去，老大怕要克製不住了）吐出兩個字：“失手。”
嗯，這手失得漂亮。
105
直到第二輪，才終於有三個人成功地把槍插到草坪上。
照這情況，隻要能插上的人都能夠得獎了吧。李佳妮猜測著。
難道是老天開眼了？在胡珊珊氣憤地射出第二支槍時，怪風…又來了。在眾人睜開眼睛時，那支標槍又是直躺躺地掉在了地麵上。
胡珊珊終於忍不住了，“老師，我要重來，有風！”
“那你就不能等沒風的時候射啊，下去，”裁判女老師冷哼道，“下一個，345號。”
“就是，重來不就不公平了。”
“那我也重來哩。”
“哧。”
麵對著在場麵上的孤立，胡珊珊隻能憋著氣下台。
李佳妮眯起眼睛看向身邊默默喝著水的伊小朵，隻覺得周身氛圍在變化，變得好詭異。
終於又輪到伊小朵，伊小朵不負眾望，再一次高技術含量地完成她的標槍空中兩圈半……
第三輪。
等輪到胡珊珊時，胡珊珊心裏罵道：我就不信邪了。
可當提起那槍做出姿勢時，她還是不安地朝天空瞧了兩眼。
此時的天空真的是風平浪靜……有誰能告訴她刮風的前兆是什麼？
“同學，你在拍照嗎？”半分鍾過去了，裁判老師終於氣憤地開口叫醒那個pose已經擺了許久的胡珊珊。
胡珊珊頓時也來氣，勁兒一衝，便管她三七二十一便把槍射出去……在槍還沒脫手時她就後悔了。
經驗告訴她，角度出問題了。
而這問題造成的結果就是，那標槍以平行於水平地麵的姿態飛出……
槍頭落下，與地麵切成了30度角。
那一瞬間的凝結——
觀眾的視線緊隨標槍的身影而去：到底插不插得住？
胡珊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千萬要插住！
裁判老師正冷血無情地看著選手成績單：這成績真是差得嚇人。
伊小朵：一臉叵測…
李佳妮則眼神兒恰似隨意地瞟向天空：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