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把聲音壓得更小,葉瑾瑜已經吃完了:“我們走吧?”
寧辰燁起身,一行人出了店門,剛進來的幾個人看到葉瑾瑜都多看了幾眼,為首的還一直盯著葉瑾瑜看,眼神有些放肆。
寧辰燁皺了皺眉頭,畢竟葉瑾瑜是他妻子,卻也沒說什麼。
他們又上了車,寧辰燁這才注意,有些往揚州方向去的人馬的確行色匆匆,打扮得也很江湖氣。
他不知道薛嶽到底摻和了什麼,他有種不好的感覺,薛嶽那個人一向不愛和別人爭奪什麼,隻想好好生活,為了師父,寧辰燁和紫鳶才離開隱居的深山,發展了獵影門,卻一直隱藏實力,不願意與他人爭高低。眼下如果連他都參與此事,那這件事的確非同小可。寧辰燁稍稍有些擔心薛嶽他們。
旁邊的葉瑾瑜已經快睡著了,一到夏天,她吃了飯本來就犯困,在現代也是這樣的,這會在馬車上顛阿顛的,頭在脖子上晃啊晃,已然是睡著了。寧辰燁覺得右邊肩膀的感覺有些異常,扭頭一看葉瑾瑜眼睛早就閉著了,腦袋一晃一晃的也無察覺,倒有些呆呆的,終於沒忍住,一頭栽在寧辰燁肩膀上。
寧辰燁不想理會,揚州到襄陽要三四天,他們此行是趕著去的,可以再三天趕到,到了那兒什麼都好打聽了。
寧辰燁又想了半天,最終還是覺得憑薛嶽的武功和獵影門的實力,他沒必要擔心,更何況薛嶽的腦子要是一時不清醒,還有秦伊人和紫鳶呢。秦伊人的心眼多得不得了,紫鳶又那麼冷靜,他實在不用想太多。
又漫無邊際的想了一會,覺得右邊肩膀又有異常,低頭一看,一道口水從葉瑾瑜微微張開的嘴裏流出來,流在他肩膀上,不覺失笑。葉瑾瑜什麼時候都那麼精神抖擻的樣子,從來都是很從容的處理好自己的一切,管理家務的那幾天再忙再累她都一直很有活力的樣子。現在她淌著口水,有些呆傻,卻比平時更真實。,有些說不出的嬌憨。
葉瑾瑜覺得睡得不舒服了,動了動頭,換了換頭的位置,繼續睡著,寧辰燁看她睡得很別扭,看了看坐在對麵的蔓兒,還是把葉瑾瑜抱起向一邊的小床走去。
他發現葉瑾瑜真的很輕,她一直沒有過過什麼好日子的,在娘家被所有人欺負,爹不保護她,娘保護不了她。好不容易嫁人了,還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樣安心的相夫教子,還要當內線。到了寧家才幾天就被卷進了寧家的鬥爭中,她還未必知情。她這樣,也許瘦一些才叫正常吧。
把她放在小床上,看到葉瑾瑜穿的單薄,拉開一旁的薄被給她蓋上。轉身看到蔓兒沒有羞色,反而讚許的看著寧辰燁,寧辰燁痞痞的說:“怎麼盯著本少爺看?”他知道蔓兒是一直有些怕他的,有他在的時候她都不怎麼說話。
蔓兒說:“少爺,你跟外麵傳的不太一樣。”
寧辰燁有些不自在的問:“怎麼了?”
蔓兒說:“要我說,少爺若是能收住心,嫁給少爺這樣的人,也是有福氣的。”
寧辰燁有些心虛的沒說話。其實他自己也沒意識到,從沒意識到,他對葉瑾瑜是有歉疚的,葉瑾瑜嫁進來他就一直在懷疑她。他一麵懷疑她,一麵厭惡她;一麵又同情她,對她有愧。他覺得自己沒有好好待葉瑾瑜,沒有盡到做丈夫的責任,又在告訴自己,她不配自己好好對她。每次發現她“行為不軌”他就心安理得一些,反之他就覺得自己是個小心眼的男人,要為難這麼一個身世可憐的女子。葉瑾瑜對他出格的行為越大度,他就越不自在,越覺得自己辜負了一個好女人,如果他每次去伊人居回來葉瑾瑜跟他大吵大鬧他反而會理直氣壯一些。
所以他更沒意識到,對其他人,比如說破紫鳶,葉瑾瓊,香夢他是沒有多少愧疚的。葉瑾瑜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她們,他沒有承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