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噹－－”
“噹－－”
巍巍古寺，刹刹莊華。清風撫柳起，肅古善惡殺。
風過，枯葉滿地。
老者於寺前清掃枯葉，蒼老，亦如這古寺。
樹影間透出暖白日光，襯得此處更顯靜謐。
幽長石階，自蔥鬱而來，蜿蜒消隱而去。
林木沙沙，突兀的腳步聲，竟悄然擴大。
斑駁影下，透出一抹嫩鵝黃。十多歲的小姑娘，幾步登上破敗的石階，穿過蔥鬱的樹林，向古刹而來。
“哇！這有寺廟！”清脆如林中黃鶯，與肅殺沉重的古刹格格不入。
掃地的老者仿若未聞，專注於紛紛落葉。
“唔？”女孩好奇的打量老人：“今天是中元節啊老爺爺，這寺沒做法事麼？”
老人停下手裏的活，聲音渾濁而幹啞：“節日而已，這裏卻是做不得。”
女孩一愣：“為何做不得？”
“說不得。”
古刹與老者融為一體，透骨的冷寂與莊嚴。
女孩有些自討沒趣，秀眉一皺，準備下山。
兩步踏下，婆娑的樹影間，竟滴下幾朵雨花。突如其來的雨絲打擾了行人的路線，女孩走了兩步又上了山。
老者不為所動，繼續他的清掃工作。
雨中清冷，女孩可憐兮兮的。
“那個……”女孩話音剛起。
“天意留人，我若奈何？姑娘，且來避雨吧。”老者說完，收拾了工具便往寺裏走。
渾厚的聲音聽起來很可靠，剛剛幹啞的嗓音好像是因為很久沒有說過話。
雖然是個老頭，聲音卻意外的好聽。
女孩愣了一下便跟上來。
古舊的寺廟，在淅瀝的雨中，森然可怖。朱紅凋落，牆體斑駁，完全不像有人住的地方。
女孩有些害怕了，正想著要不要直接跑下山去。
雨越下越大，阻住了離去的腳步。佛像久不曾打掃，灰塵滿積，原本的慈眉善目，今時看來，更像閻羅一般。
就在此時，一道驚雷閃過，把眼前照的一片亮白，轟雷聲接踵而至，女孩嚇得一抖。
老者淡然坐於蒲團上，輕閉雙目：“佛祖清淨之地，鬼魅退散，有何可怕。”
“嗯……嗯！”女孩秀眉緊皺，故作鎮定的用力點了點頭。“那個……這裏隻有您一個人麼？”
“姑娘莫非是鬼魅？”
“哎？”這老頭說不定是個瘋子，但恐懼的心理卻在這之後消失了。老人變得容易親近起來，不像在門外那時，充滿死亡和悲涼的氣息。
直到現在她才注意到老者蒼老的麵容下，那雙明亮的眼睛，曆經滄桑，卻不曾衰老。
“唔……裝神弄鬼的……哎……這雨什麼時候停啊？好無聊……大師你一個人在這？不無聊麼？”
“姑娘心未靜。”
“咦——”小女孩偷著吐了吐舌頭，嘟囔：“靜下來還不跟你似的。”
“哎，大師，今天是中元節啊，這裏一點法事也沒有，還這麼荒涼，為什麼不做法事啊？”
“……”
老者沉默了，闔上的眼睛仿佛油盡燈枯，垂垂將有死者之態。
小姑娘意識到問了不該問的話，閉了嘴去看外麵的雨絲。柔弱卻筆直，明知道觸碰下不會傷痛分毫，卻看似一根根利針。
“姑娘。”這次打破沉寂的，卻是老者。
“想聽故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