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笙就是茗笙啊!”茗生順勢而答,這個答案,在很久以前便是固定的了,無論是誰問,都隻有這麼一個“標準”的答案。
南耀連見茗生一臉坦然,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剛才那個答案根本就算不得答案,便有些擔心起來眼前這個孩子會不會是被騙到那人處,又受了什麼“教育”才這般回答的。
這讓他想到了南攸。
雖然南耀連和南攸並不似一般父子那般親厚,但是對於南攸這個孩子,南耀連是疼愛的,隻是限於很多東西,他不能似一般人家般,將他放在掌心裏寵著。作為一個男子漢,他自小便要南攸學會獨立而不能與之太過親近,待南攸再大點的時候,他又要將許多東西教予他,放他去曆練,更是不能用一個父親的身份去嗬護他,更甚之,他還要扮演一個涼薄的父親。
——這次,南席語反叛,攸兒也不知如何,還好麼?
身為父母,對自己的孩子,總是心疼的,而眼前這個孩子若真是如自己所想,那他的父母又該有多心疼?
按捺不住心裏湧起的忿然,南耀連拉過了茗生,盡量壓低了聲音問他道:“小娃娃,你的爹娘呢?”
“爹娘?”茗生念了一遍這兩個字,腦中便閃過許多東西,快得根本就讓她抓不到任何殘留,隻餘下心裏一陣陣的脹痛感。
“小娃娃?”南耀連看著眼前這個忽然滿臉哀慟的孩子,心裏也湧起了一陣哀傷:這孩子,怕是孤兒吧?
“孩子,別怕,要是那人是壞人,叔叔一定會救你出來的!”南耀連伸手撫了撫茗生的發頂,滿是心疼而真摯地說道。
壞人?
茗生驟然便回過神來,看著南耀連的臉,忽然便笑了起來,道:“那人說的是茗笙吧?他不是壞人。”
“可是……”
在南耀連看來,茗生這般的篤定更是肯定了他此前的猜想。
“真的,叔叔,不騙你!這世間,任何人都能是壞人,卻獨獨茗笙不會是的。”茗生垂下眼,語氣是無比的堅定,就像在說著什麼真理一般,帶著一股難以動搖的固執。
“……”
南耀連沉默起來,看著眼前這個孩子,心裏忽然便萌生了一個此時於他而言,最是荒謬的想法。
他要救這個孩子,最起碼,不讓他在那樣危險的人身邊。
可是,現在的自己,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就在苦於自己的無力時,腦中忽然響起的一個聲音,讓南耀連看到了曙光——那個姑娘,那個叫溪菊的姑娘。
接下來,南耀連換著各種辦法,從茗生的口裏套出了許多東西,也得知了,茗生他們要去往弦月原。
或許老天還是眷顧著他的吧?
南耀連不禁這樣想到,他要去的地方,也是那個弦月原。
隻要到了弦月原,那眼前這一切的困境便會消失殆盡,別說是救下眼前這個孩子,就是將那危險之人抹殺於世,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要怎麼才能與他們一起去往弦月原。
南耀連一名,在弦月原也算得上是家喻戶曉,但是跨過了弦月沙漠,卻是不然。而現在情況未明朗,南耀連也是不可能用上那無方堡堡主的身份。再者,即使用了這個身份,也未必有人相信……
一切,都需得謀而後動。
南耀連陷入沉思。所以當溪菊進到此間的時候,他並未發覺。
而溪菊也難得沒有再作弄與他,隻是坐在一側,看著南耀連皺眉的同時,眼睛也骨碌碌地轉著。
茗生見溪菊回來了,再加上南耀連也不怎麼說話了,當下便不願再在這個房間裏呆著了,於是就去到外間找茗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