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公孫澤的哥哥公孫亮入駐片場,因為是名角客串,片場安排是一整天的戲,所以其它攝製組基本都停下來,以這個角色相關的劇情為主,搶一天的戲。本來,公孫澤與公孫亮的戲主要就三場,包括比射擊、拚地圖、醫院死別。但是,導演卻臨時決定給他加場他與哥哥公孫亮的打戲,是兩人一起練近身博擊的戲。
盡管有人不解,知道的人卻明白這源於一段插曲。有一天,據說要拍夜戲,Nick忙跑去跟副導演確認,是否有自己的戲。副導演看他緊張兮兮的,就追問了一句。Nick有些不好意思地:“那天打戲沒拍好,我就在這邊報了個班,想加強一下。如果有夜戲,我不能去上課,得跟教練請假。”副導演有些好奇:“什麼課呀?不是說你之後不會有打戲了,你沒必要現在就補這個吧?”Nick忙說:“不是,是我自己覺得應該補,哪怕這部戲後麵用不上,但技不壓身,學總是沒有錯的。”副導演樂了:“心態還挺好!不過,你在這部戲裏戲份可挺重的,你自己要調整好,別累趴下了。”Nick陽光地一笑:“放心,一定安排好!”
結果,Nick在外麵報拳擊班的事,最終傳到了導演那裏。於是,導演馬上把他叫過去罵了一通,反而說他胡鬧:“這兒現成的有武行的兄弟,你不請教,在外麵花那個錢!你是有錢沒地兒花了是不是?花了就管用?你覺得外麵那個教練管用、還是真正懂行的自己兄弟管用?你要是真想學功夫、不是學架子,我幫你安排幾個真正練家子的兄弟帶帶你,什麼都有了!就怕你不敢說你真心想學!”最後加了一句:“那錢能退不?”Nick積極去爭取,但錢肯定是退不了的。但不管怎麼樣,導演還是給他指派了兩個武行的兄弟,操練他槍戰及打戲的技巧。這次臨時加戲,應該是俠義的導演,為了讓他好幾千的學費不白交。
那場戲中,年青的公孫澤穿著圓領的白色練功服,襯得他年青的妝非常有活力,兩人一起交手的過程就象是黑白相片的記憶,親密、溫馨而又傷感,尤其是年青探長在與哥哥交手時被摔倒在地,哥哥作勢攻擊、卻將拳頭停在他臉前時,公孫澤親密、信任、服氣的眼神,令鏡頭的溫度都提升了不少,卻也令人心中莫名的酸楚……
接下來,是計劃中比射擊的戲。公孫澤與哥哥比槍法,總是技輸半籌,於是年青的公孫澤央求哥哥再比一次,但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公孫澤的臉上一下穿越到Nick的表情,居然說:“不行,我要再來一次——剛才我手指抖了一下。”他居然用玩賴的方式!真的很萌,很孩子氣!James不由笑了一下。這個雖然在32歲的公孫澤身上是不可思議的,但是在22歲、尤其是哥哥麵前的公孫澤而言,卻的確是非常合乎情理的!
導演不由笑罵一聲:“這小子!”但他的眼神裏是讚賞的,與會心微笑的James眼中的神情竟然是一樣的讚歎。James與導演同時坐在監視器前,他一直全神貫注地看著Nick今天的表演。隻有他明白,為什麼今天Nick的表演似乎一下子“鬆弛”了,那種不再刻意、少了雕琢痕跡的表演,一下子令他的表演沒有了距離——這樣的探長不僅僅是油畫上的年代貴族,更是可感受的鄰家少年!尤其是看到Nick在哥哥麵前自然放鬆卻又純粹真實的表演時,James突然眼睛一亮,一邊的導演一看有門:“怎麼?找到感覺了?”James沉思著卻帶了笑意:“有那麼點意思。”他閉著眼睛沉思良久,突然起身離去,副導演提醒他:“James,後麵還有幾場呢,你不看了?”導演一拉副導的手:“哎,別叫他、別叫他。他看夠了,看不夠他不會走的。”
Nick拍完醫院的戲,一出來就見James遠遠地站在樹下,抱著雙臂望著自己在笑。Nick走過去,笑著問:“你怎麼在這裏?”James依舊微笑著看他,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開目光,才突然道:“今天的表演有些不一樣哦!”NICK有些意外:“你看到了?感覺怎麼樣?指點指點唄。”James一笑:“我覺得今天的公孫澤還未曆練世事、還未經錘煉的樣子,青春得象一顆白楊樹,真的很萌!老實說,我更喜歡這樣的公孫澤,可惜呀,生不逢時,隻能跟十年後那個強硬的探長打交道了。”Nick被他說笑了:“沒辦法,不然怎麼對付得了你?”James微微搖頭:“不要總想著對付我,這個包正可是你的大幫手,還是想想怎麼收服我吧。”Nick一怔:“啊?收服?我看還是算了吧——不會是你想收服我吧?”James一笑:“聰明。”現在麵對Nick時,他的眼神不再遊移,反而多了一些坦然、親密和兄長式的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