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後,我們來到了奧米爾大陸最西麵的蝕骨荒漠邊境,蝕骨荒漠給我印象最為深刻的便是上次我們在迷幻森林裏遇到的千爪藤君,不過千爪藤君在這裏頂多隻能算是稀鬆平常的正常物種,這裏麵奇奇怪怪的東西還多得是呢……
地如其名,蝕骨荒漠就是一片炎熱酷悶的荒涼沙漠,在這裏天空萬裏無雲,但卻永遠像是被烈焰灼燒著一般呈現出一股熱氣烘蒸的炙白色,腳底下是一顆顆小火炭一樣能夠漏穿鞋底的米黃色沙粒,空氣中無時無刻不充斥著一股熱辣辣的氣味,如果全無遮掩的將皮膚暴露在外,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聞到自己皮肉被烤熟的焦臭味……
我們六個人包裹得像一群阿拉伯婦女一樣在沙漠裏穿行,灼熱的空氣和密閉的遮擋著實讓我們呼吸不暢,幾乎走不了多久就要停下來休憩一會兒,最後,在每個人都燒壞了一層鞋底以後,我們終於決定白天搭帳篷休息,等到晚上再繼續趕路。
就像正常的沙海一樣,蝕骨荒漠的夜晚也同白日大相徑庭,冰冷的氣溫簡直能凍你個半死,我的體質雖然比這副身體曾經的病秧子主人已經強上不少,但也依舊頂不住這麼喪盡天良的摧殘,所以在經過這麼一日一夜的折騰以後,我很不負眾望的發現,娘希匹的,老子感冒咧!
法路比的眼皮一個勁兒的直跳,最終還是拍板暫時放緩行程先將大爺我的病情養好,奶媽伯蘭斯特同誌給我開了一堆瓶瓶罐罐的感冒湯劑,說是全灌下去以後明天就可以完全康複,南賽特發揮特長一臉鄙視地擠兌我,德蘭同誌隻得幹笑著把帳篷裏的一幹閑雜人等清理了出去,最後隻剩下亞梵同學和小黑留在床身邊繼續守著我。
人在感冒的時候總是喜歡多愁善感,平時不甚在意的小情緒也會被放大到足以塞滿你的大腦,而且就像酒醉一樣,每個人都有一些自己不欲人知的小怪癖,這點我尤其為最,所以以前每次感冒發燒時我都會在自己頭腦不清醒之前就趕緊找個地方貓起來不敢見人……
我伸手拽住亞梵的衣角呆愣愣地望著他,亞梵坐在我的身邊跟我對視,看了大概有十分鍾的時候我發達的淚腺毫無預兆地開始積聚淚水,然後眼淚就像絕了堤的洪水一樣不要錢似的地汩汩往外噴湧。
亞梵顯然很錯愕又有些不知所措,平時沉穩鎮定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慌亂,他有些手忙腳亂地開始為我止淚。
我什麼也不說就是盯著他一個勁兒的眼淚流流,其實我不想哭的,我連自己為什麼要哭都不知道啊。
由於一直不停的流淚,我到最後甚至開始上氣不接下氣的抽噎起來,當真是哭的好不淒慘。
亞梵很無語地把我抱在懷裏擦淚。
“別不、不理我……”我把頭埋在他懷裏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