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要喪盡了一般,頹然靠在羅衣的身上。
“怪不得,怪不得我很久沒有見到文清了。”我抓住羅衣的手,看向她,“那她,她會不會有什麼事情?”
“主子,外麵風大,咱們還是先回屋再說吧。”羅衣忽然緊緊扶住我,不讓我繼續說下去,而是不容我質疑的扶著我往回走去了。
“羅衣,羅衣,文清如果有事的話,那玉瓏,玉瓏她會不會有什麼事情?她會過得好嗎?文清有能力照顧她嗎?”我心心念念的還是玉瓏到底好不好。
羅衣緊緊扶住我,安慰我道:“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娘娘就不要擔心她了。何況文大人雖然被貶官了,仍然還是一個官兒啊。何況文大人家底是殷實的,羅衣相信他定然可以好好照顧小公主的。”
我隻覺得肚子忽然痛了起來,再也不能支撐到椒房殿,低頭一看,卻隻瞧見稀稀拉拉的鮮血從雙腿間淋了下來。眼前一黑,我便再也支撐不住,就地坐了下來。
羅衣伸手想要扶起我來,誰知道我的雙腿卻虛軟的根本站不起來。眼看著血越流越多,我隻失聲喊道:“羅衣,快,快去叫太醫來!”
羅衣慌忙要去,斜裏忽然衝出來一個人,將我牢牢地按在地上,低聲道:“姐姐,萬萬不能動!”
我一瞧卻是閔柔。許久不見她了,如今她的樣子我機會也要忘記了。
“姐姐,若是信妹妹,就讓妹妹來給你紮幾針。姐姐的傷勢必須要先止血,若是晚了,恐怕腹中的胎兒會有危險。”她說的鄭重,滿臉的嚴肅。
我隻得點點頭:“妹妹,你快動手吧!不要羅嗦了!”
閔柔答應一聲,從隨身的布包裏摸出幾枚銀針,在我的肚子上方深深的刺了下去。
我隻覺得一陣刺痛傳來,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臉色卻越發的蒼白起來。
閔柔倒是很鎮定,手起針落,又將幾枚銀針刺入了我的大腿內側。這樣折騰了一會兒,血竟然漸漸止住了。
我見血竟然止住了,不由得歡喜起來:“閔柔,閔柔,是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無礙了?”
閔柔緊緊握住我的手,明媚一笑:“卻是無礙了。不過還得請太醫來看過才知道。現在我不過是將血止住罷了,若是想要萬全,還是得請高明的太醫來檢查一番才是。”
我聽了微微點點頭,閔柔早已吩咐自己身邊的宮女去請太醫來。羅衣又去叫人抬了步輦來,如此才將我重新抬回了椒房殿。
太醫來了,不免又是一番忙碌。一番診治完畢跟我說胎兒無礙,讓我不要掛心。隻是以後再也不能像今日這樣,急怒攻心了。不然的話,到時候就再也救不回來了。
說到急怒攻心,不免又想起孫輕暖。她卻是乖覺,早一溜煙地跑沒了。
閔柔聽說這事之後,不由得忖度道:“姐姐要當心,隻怕是來者不善。”
“我昔日險些誤了她的大事,今日她跟我說的話,未必也是誠心的。還是算了吧。她畢竟還小。”我隻覺得撿回肚子裏孩子的一條命已經要很惜福,再也不想去惹什麼爭端。
“姐姐。”閔柔看看我,欲言又止,“不知道有句話當不當講。”
“你隻管說吧。咱們姐妹之間,又有什麼不能夠說的呢?”我拉住她的手,柔聲道。
她看了門外一眼,終於低聲道:“其實悅貴人她一直對姐姐有不臣之心。姐姐現在在休養所以不知道,可是她自己私下裏在皇後麵前還是在皇上麵前還是在其他妃嬪麵前,對姐姐從沒有過一句好話。姐姐可知道文大人被貶官的事情嗎?”
我點點頭:“是,我也是才剛知道。”
“文大人被貶官也多是拜她所賜呢。聽說她在皇上的麵前說文大人昔日在她孫家作客的時候,言語中似乎帶著對姐姐的傾慕之情。而且,她還說幾年前姐姐還未入宮的時候,文大人有一次喝醉了酒,說他自己瞧上一個姑娘,意欲求了來做妻子。在座的賓客都問他是哪家姑娘,他便說是姐姐了。”閔柔輕輕說著,將許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一一告訴了我。
我恍然大悟:“原來文清之所以被貶官,全是她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