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說著一邊從羅衣的手裏奪過了那隻發釵,然後走到皇後的跟前伸手正欲給她簪戴上,忽然聽得一邊的羅衣壓著聲音道:“昭儀娘娘,這發釵端端是精美絕倫,隻是娘娘今日穿的是白綢衣,主要是蘇丹為主。若是簪戴了這樣一直華光四射的發釵,怕是跟娘娘的腐蝕大搭配。所以請昭儀娘娘將發釵還給奴婢吧。奴婢好好收起來,等家宴的時候再佩戴也不遲。”
聽羅衣這樣一說,闔宮俱驚。人人都知道羅衣曾經服侍過我,卻被我趕了出來投奔皇後的膝下。大家也造紙我們主仆二人決裂依舊,沒想到羅衣竟然敢如此給我下麵子。
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竟然敢直接頂撞我。
我本來擎著簪子的手便是一愣,筆直地停在空中半天沒有動彈。
羅衣低著頭,看不見臉上的表情,但是卻將手裏的象牙雕刻而成的小盒子遞到我的跟前,非常堅定。
“好了,羅衣。你也不必如此的緊張,鸞昭儀也隻是好意而已。”皇後笑笑,將我手裏的簪子取下來,輕輕地放在盒子裏,看向羅衣的目光裏有著依稀的暖意。
我心念一轉,已知道羅衣這樣做無非是想更加取得皇後的信任而已。皇後如此的精明,若不是動了真格的,她又豈會完全信任羅衣?
所以我計上心來,冷冷一笑看向羅衣道:“怎麼羅衣姑姑如今竟然如此大膽,連皇後的主也可以做了麼?”
我這樣一說,羅衣仍然不為所動,隻是低著頭道:“羅衣不敢做皇後娘娘的主。羅衣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好一個就事論事!”我冷冷一笑,拂袖回到席位上,再也不想看羅衣一眼。
皇後不痛不癢地責備了羅衣一句,便仍然讓她下去伺候了。
我便一直假裝很生氣的樣子,隻是坐在那裏也不願意去搭理任何人。
皇後倒是越發勸我多喝一些酒,大家一起熱鬧。其他人也紛紛過來勸我,我便就坡下驢,也便漸漸緩和了臉色了。
一時酒過三巡,眾人也都有些不勝酒力了,也都漸漸放鬆了許多,不少人還跟著歌舞伎的樂聲搖頭晃腦起來。
一時酒過三巡,眾人也都有些不勝酒力了,也都漸漸放鬆了許多,不少人還跟著歌舞伎的樂聲搖頭晃腦起來。
錦心從外麵進來,悄悄告訴我家眷們已經到了,現在正在鍾粹宮那裏等候,隻待一會兒康順昌便就叫人來請各位主子去了。
我點點頭,知道時機到了,便乘機對皇後道:“娘娘,臣妾也有一曲想要獻給在座的各位姐妹們。”
皇後揚揚眉:“哦,昭儀妹妹也有節目?不妨快快獻上來,大家也好欣賞欣賞。”
我便站起身來,朝大家笑笑:“眼看著各位姐姐們都載歌載舞的,長歌一時技癢便獻醜了。這是一首民歌小調,是長歌宮裏的一個奴婢的家鄉小調。長歌因為覺得曲調頗為動人,所以也便學了來唱一唱。今日是皇後娘娘鳳體初愈的日子,長歌便清歌一曲獻給皇後以及在座的各位姐妹。若是唱得不好,大家可不許嘲笑長歌哦。”
皇後含笑點頭:“鸞昭儀的歌聲必然如同其人,一時氣急出色的。今日本宮也跟著各位姐妹沾沾光,聆聽一下天籟之音。”
我輕輕淺笑,盈盈而立,深吸一口氣,便開口唱起了那首川南的民間小調《陽關三疊》。其實這《陽關三疊》是及要求聲音嘹亮的,隻是我的調子實在是高不上去,便也隻能將曲調唱的柔和起來,倒是頗將其中思念家鄉、思念親人的情緒表達得淋漓盡致。
一時唱完了,在座的妃嬪們全都不說話了。我瞧見閔柔的眼中閃著淡淡的淚意,便知道這首他們家鄉的小調已經成功地勾起了她內心的思鄉之情。不單單是她的思鄉之情,在座的妃嬪們各個都想起了家人,全都黯然不語了。
皇後端坐在上麵,也默然不說話。許久才輕歎一口氣,拈起一方白綢錦帕,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昭儀妹妹素來心思是最靈巧的,沒想到歌喉也是如此之好。本宮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一曲小調倒是勾得人思鄉之情越盛起來。座中怕也是有不少家鄉在千裏之外的姐妹,素日姐妹在宮中服侍皇上太後也算是勞苦功高。這樣吧,本宮會找個時間跟皇上說說,看看能不能安排各位姐妹的親眷入宮來共敘天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