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她的手,逗弄她:“都是一家人了,你叫奴婢,難道我叫賤婢?以後在我麵前隻叫自己文繡便好了,私底下,不需要太多的避忌。”
她點點頭,含羞帶怯地低下頭去:“那,那文繡就先進去幫二爺把衣服做好了。”
“去吧。”我點點頭笑笑。
她得到我的許可之後,便小鳥一樣的飛進了屋子裏,開開心心地做起衣服來了。
一會兒衣服改好了,我便帶著文繡來到了太監所。
因為哥哥的身份複雜,所以還未被指派分給誰,就一直耽擱在了太監所。
今日下雨,所以出來活動的宮人不多,太監所更是清冷,幾乎沒有人進出。
這樣正好,越少人看見我們,就越少口舌。
因為無人看門,所以我們便悄悄走了進去,朝著哥哥所在的房間走去。
誰知道才剛走到門口,卻聽見裏麵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我跟文繡都是一愣,便站定了腳步,麵麵相覷。
除了我們之外,難道還有其他女人來這裏探訪哥哥嗎?是誰?
我示意文繡不要做聲,悄悄來到了窗口那裏,順著窗戶的縫隙看去,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我,坐在了二哥的對麵。
“不行不行,你根本就沒有用心在下,重來重來!”
葉雲的聲音朗朗動聽,就算我睡著了也能一下子就辨認出來,何況還是站在窗邊?
“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這樣的天,再晚走,路上就不好走了。”二哥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反正我在宮裏也是無人找的,多下一會兒又怎樣。每天悶在擷芳殿裏,好容易找到一個可以下棋的,你再不陪我下,我可真就要悶死了!”葉雲居然有些像是撒嬌的意味了。
我心裏悚然一驚,回頭看看文繡,卻見她的眉頭早已緊緊皺起,雙手也緊握成拳,垂在身側。
來不及接著聽下去,我咳嗽一聲,揚聲道:“裏麵好熱鬧,雲姐姐,你來這裏找二哥下棋也不找我,偏心呢!”
我說話便推門進去了,葉雲看見我,微微一愣,接著便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拍拍她身邊的凳子道:“來得正好來得正好,正好我輸了好幾盤,咱倆聯手,看他還要得意到什麼時候。”
我隻是坐下來,並不動棋子:“成日裏在擷芳殿被你掬著下棋,我都快成了棋簍子了!到這裏難道還要跟你下,難道我瘋了?我來這裏是有正經事要辦的。”
“正經事,什麼正經事?”葉雲以手撐腮,好奇地看向我。
我微微一笑,叫文繡;“文繡,把你給平安公公做的衣服拿過來,讓他試試看,合身不合身,若是不合身,也好回去改一下。”
文繡聽我這樣說,便趕緊上前,將那身新袍子捧到殷權的身邊,柔聲道:“公公,請您試穿一下吧。”
二哥慢慢站起身來,掃了那衣服一眼,又看了看我道:“我這裏什麼也不缺,你何必讓文繡再去費這些神思。你身邊總共那麼幾個人,不必再為我費神。”
“做了便是做了,你隻管穿上試試,好歹也是這丫頭的一片心意。”我仍笑笑,四倆撥千斤。
他被我說的沒辦法,隻得在文繡的伺候下換上了衣服。
我冷眼打量葉雲,卻見她仍然笑嘻嘻地看著二哥,倒不像是我想的那種樣子。
悄悄放了一下心,我便對葉雲說:“剛才來的時候,見太後打發了人去你那裏找你,你還不回去?”
她似是懶洋洋地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一眼,說:“待久了,就懶怠動彈了。不過太後要是找我,還是要去應付一下的。月盈,扶我起來吧。”
月盈忙上前扶她起來,我笑笑:“我便不送你了,文繡,你替我送送葉貴嬪吧。”
文繡答應著,便跟在葉雲的身後要送她出去。
誰知葉雲到了門口了,殷權忽然輕聲道:“外麵下著雨,你多加些小心,若是滑跤了,就不好了。”
葉雲轉過頭來,朝二哥笑著點點頭:“多餘操這份心。”
便轉身出去了。
我坐在這裏,隻覺得這兩人之間的互動有些讓我擔憂跟後怕。
但我卻始終隻是坐在那裏,嘴角噙著一抹淡笑,漫不經心地看著眼前的棋局。
葉雲的棋力其實不差,二哥的也很好,隻是眼前屬於葉雲的黑子,卻明顯是在故意退讓給二哥的白子。
“衣服很合身。”二哥在我眼前坐下,給我倒了一碗茶,“清茶,苦,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