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對我過世的父親母親懺悔一下,你們多年來愛護的原裝女兒因為一口失身酒,如今已經被拆封了,成長真是一件殘酷的事情,意味著你距離拆封日期越來越近。
默哀五分鍾後,我逐漸開始醒過來,身體的某部位確實有些酸痛,然後我用了兩秒證明那是自己的身子一整晚都壓住的胳膊;掀開棉被,還是自己的衣服,看來——鄭子憶事後怕我著涼又給我穿上了衣服嗎?
床單上一抹鮮紅格外刺眼。
我看起來一定像是一副被糟蹋過的樣子癱坐在床上,不對,嚴格意義上說我就是被糟蹋了。
鄭子憶好整以暇的將我這如行雲流水般的全套動作看完,未置一詞;但當我以哀怨的眼神望著他,並堅信這眼神連比壞人都壞的人也為之動容時,果不其然,壞人終於開口講話:
“行了,你難道感覺不出來?”
我點頭,“感覺出來了,身痛心更痛”
,還有抹不去的一點紅。
鄭子憶望著我,沉默無語,我猜他是在思考怎麼安撫我受傷的心靈。
“你睜大眼睛看看,紅色的那是床單上的花紋。”
我一口老血差點就要噴出來,仔細觀摩,確實是床單本就有的花紋。
“這不科學!”我怒吼出來,為床單引起的烏龍血案感到出離的憤怒。
鄭子憶則像看神經病人一樣的看著我歇斯底裏,對著床單拉拉扯扯。
我第一次知道還有奇葩酒店的床單不是純白色,這簡直不科學。
“可以了?”悠悠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我的福爾摩斯模式。
“恩”我弱弱的點點頭,在確認完畢這一切都是假象之後,下床穿鞋準備離去,主要是剛剛我完全表現出一副沒有被臨幸而深感遺憾的小妃子,本來還以為能懷上龍裔,結果人皇上壓根兒就沒想近身。
“不過”,他話鋒一轉,阻斷了我繼續離開的心思,“你也不用太失望,雖然沒有做些實質性的東西,但是我手上還是有拍幾張不怎麼精彩的照片。”
我的床照?
“所以,從現在開始,你最好認真回答。”
我再次癱坐,現在的劇情就是皇上不僅不近身寵幸,甚至還出言威脅因沒被寵幸而心靈受到創傷的小妃子。
小妃子已經完全放棄反抗了。
“你問吧。”
“這是‘他們’給你的?”他抖了抖手上的支票,就像抖抖衣服上的灰塵一樣稀鬆平常。
以我目前的能力當然不可能憑實力賺這麼多,除非靠美色,可是我怎麼可能依靠這種膚淺的東西。
所以,對於這個問題,回答顯而易見。
我點點頭。
“留到了現在?”
繼續點頭。
“為什麼沒有用?”
鴉雀無聲。
“最後問你一次,為什麼沒有用?”
清秀的麵龐,好聽的聲音,可是一字一句猶如重擊,一下一下的直鑿胸口,頭腦裏往事也猛烈的衝擊,隻有努力咬緊牙關才能堅持著坦然望向對麵的人。
他玩著手裏的相機,空氣越來越緊張,繃得人喘不過氣。
“想想是放在網上,還是打印出來貼在學校呢?”輕鬆而戲謔的語氣裏,隻讓人感覺渾身發冷。
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久到有五年了吧。
我很害怕因為自己的錯誤而被所有人圍觀職責,我會改正這些錯誤,但還是希望這個世界的人能對我保留一份仁慈,曾經的心如刀絞的感覺,我不想再一次體會。
緊了緊床褥上的手,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帶一絲顫抖:
“請不要這樣做。”
我的□□很醜,身材很差,當然後麵這一句腹誹我自然沒有說出口的勇氣。
他也不繼續逼迫,轉而問了另一個我無法作答的問題,這時候,似乎有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全出來吧,真相大白吧,這樣,就不用這麼辛苦的活著了。
“當初明明是你決定分手,幾年後為什麼反過來追求我?反悔了?還是這些錢不夠?”
我看著他,嫣然一笑,這一定是他認識我以來,最漂亮的一刻,那是瀕臨死亡和解脫時乍現的曇花。
當然,這全都是自我催眠,也許我現在猥瑣的樣子像是西門大媽。
“因為我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