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我成了！”
“師傅，我開竅了！”
癲狂大笑彷如午夜凶鈴，古朽木屋的幽寂被其打破，陳舊的木門也被猛的撞開！
渾身是血小道士如如惡鬼闖進。
他全身盡是血色，腦袋上皮肉外翻，露出的頭骨上猙獰著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縫，從後腦徑直延伸至眉心，仿佛要將他的頭顱一分為二。
昏黃搖曳的燭光之下，裂縫中粉紅色的腦仁清晰可見，像是被剝了皮的核桃，就那麼毫無遮攔地暴露在空氣中。
黑紅的血水在骨縫和腦仁上潺潺流淌而出，宛如深淵惡魔伸出的猙獰觸手，肆意爬滿了他那張因癲狂而極度扭曲的臉，染血的牙齒因大笑而暴露，牙縫之間還殘留著破碎的皮肉骨屑。
整個人的狀態可怕又淒慘，卻不見半分虛弱，反而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近乎癲狂的興奮。
“開...徒兒，你這腦袋是怎麼回事？”
屋內，被他稱作師傅的存在比他還要恐怖百倍！
那是一座五米多高的腐爛肉山！
身上披著道袍，但道袍已經遮不住它的全貌，露出的部分沒有皮膚，全是腐爛流膿的爛肉！
在肉山的頂部，一顆長著雜毛，類似腫瘤的腦袋蠕動著伸出，依稀可辨的人類五官被歪歪斜斜的拚湊在上麵，一對隨時都可能掉下來的眼珠子正盯著小道士的腦袋！
“開竅呀！”
“修仙第一境，開竅境啊。”
小道士殷九將腦袋狠狠一低，把頭頂的骨縫完全展示出來。裏麵的腦仁在他的動作中猛烈晃蕩，隨時都有被甩飛的跡象。
惡心的腐爛肉山如同蛆蟲一樣蠕動靠近，所過之處留下一條散發惡臭的膿水痕跡。
他用眼珠子盯著殷九骨縫裏的腦仁，可沒過了幾秒就失去興趣，收回視線，歪斜的嘴隨意敷衍道：
“徒兒天賦異稟，悟性罕見，甚好，甚好。”
得到師傅誇獎，殷九更加的激動，不起身繼續道：
“下一個修仙境界是什麼！”
“下一個境界...”厄苦老道歪斜的眼裏若有所思，在殷九期待的注視下過了幾秒才說道：
“開竅，斬三屍，三花聚頂，金丹，元嬰，化形，合體，渡劫飛升。這便是所有的修仙境界，徒兒可要好生努力呀。”
“多謝師傅...”
殷九又是砰砰砰三個響頭，直磕的地麵全是血水和碎肉骨渣才興奮著離開。
在他走後，一條巨大的白色蠕蟲出現，肥胖的身軀白嫩濕滑，幾乎透明的皮膚下可見體內沒有任何器官，隻有一灘透明黏液在裏麵翻滾蠕動。
蟲身前端鑲嵌著一顆女子頭顱，披頭散發，看不見五官，像是恐怖電影中伸出屏幕的惡鬼。她也向厄苦老道喊了聲師傅，然後看向地麵，那裏有殷九磕頭時留下的血水。
“他好像真的瘋了。”
厄苦老道的肉山裏伸出血淋淋的爛肉觸手，抓起一本人皮書一邊看一邊說道：
“瘋就瘋吧，總比清醒著再活一千年好。”
“至少，他剛才是笑著來，笑著去的。”
靈犀：“那麼重的傷，可他為什麼不死呢？”
厄苦老道動作停下，自言自語般說道：
“為了弄清楚他為什麼‘不死’，我三屍道囚禁了他一千年，每一代掌門都把他切塊、開膛破肚研究，最後都如同受到詛咒一樣自殺，隻給後人留下絕望恐怖的告誡，對研究成果隻字不提！”
再次停下，他似乎想起了那本世代相傳的掌門手冊，想起了每一代掌門留下的血字：
不要研究他！
不要試圖利用他長生！
想方設法殺了他！
字裏行間處處透著恐懼和絕望，似乎每一代掌門對殷九的研究都有成果，卻也正是這份成果讓他們陷入某種未知絕望，隻有自我了結才能從中解脫。
研究他、看不透他、懷疑他、恐懼他、殺死他！
如同詛咒，知道得越多，距離死亡就越近。
靈犀沒看過掌門手冊，但師傅的話語已經讓她的金色豎瞳猛地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