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起床啦,起床。太陽都照到牆頭了。”一個女聲響起。
噪音傳來,紀筱然下意識地拉起被子遮住耳朵,翻個身接著睡,嘴裏還嘟囔著:“好困……”
“這孩子,真是的,自從前幾天病好後就特別愛睡覺。”話雖如此,但可以聽得出女人並無責怪之意,而是充滿了寵溺。
“喊什麼,妞妞還小,睡久點對身體好,”一個帶著笑意的男聲響起:“我這就去下地了,你好好在家,我晚上……”
被窩裏的紀筱然輕笑,真是一對恩愛的夫妻。這是一個平凡但幸福的小家庭,阿爹紀山,阿娘紀何氏,一個九歲的男孩紀恪禮,一個四歲的女孩紀筱然。
隻是他們不知道,他們最寵愛的小女兒已經不在了,而活著的是她,一個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在那個世界,作為孤兒的她嚐盡了世態的炎涼,人情的冷暖,或許初到這個曆史上從未出現過的異世,她迷茫,恐懼,麵對那對夫妻的關愛,她更是有一種偷了別人幸福的虛心感。但是通過這幾天的相處,紀筱然平靜了下來,她想,不管如何,一定要好好活著,珍惜這份幸福。
想到這,紀筱然也不想賴床了,翻身起床,利落地穿好衣服,然後看了看床到地麵的距離,果斷坐在床邊,朝門口大聲喊到:“娘,娘。”
大門口剛送別丈夫的紀何氏聽到小女兒的呼喚,抿嘴笑了,家裏的床有點高,妞妞剛四歲,下不來。
她轉身回屋,看到紀筱然坐在床邊嚇了一跳,忙走過去抱起紀筱然,還伸手在紀筱然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以示懲罰,嘴裏責怪道:“坐在床邊這麼危險,萬一掉下來怎麼辦。”
紀筱然抱著紀何氏的脖子,“吧唧”一聲在紀何氏的臉上親了一下。紀何氏楞了一下,看著女兒的笑臉,心裏暖融融的,“壞妞妞,就會撒嬌。”
紀筱然無辜一笑,像是不明白紀何氏在說什麼,其實她已經像無數脫崗的野狗一樣淩亂了,想她原來已經二十三歲了,實在是不懂怎麼做一個四歲的小孩兒,她隻能一邊揣摩著小孩子的心理,一邊努力做著小孩子的舉動,還要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做出什麼“驚人之舉”被迷信的古人綁去燒了。這樣的生活想想就累,但紀筱然甘之如飴。
紀何氏幫紀筱然漱好口,然後幫她紮了兩個辮子,“乖,自個去門口玩,娘要去做飯,一會得給你爹送去。”紀筱然點點頭,乖乖地走到門口蹲下,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圈圈……囧,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玩”啊……
紀何氏欣慰的看著紀筱然蹲在門口“玩的高興”的背影,然後轉身去廚房了。
等到聽不見紀何氏的腳步聲時,紀筱然立刻站起身並且丟掉了手上的樹枝,然後走到門檻處坐下,仔細打量著這個她因生病還未能細看的家。
這是一個獨立的院子,近似四合院,但又不盡相同。
院子總體上坐北朝南,房屋分居四麵而圍在一起,呈“口”字形結構。北房為正房,是紀山和紀何氏的臥房,但是由於紀筱然年紀還小,所以目前紀筱然也和紀山和紀何氏住在一起;東廂房則是紀恪禮的臥房以及書房,但由於紀恪禮目前人在學堂,所以目前沒有人居住;西廂房沒人居住,目測是當做了客房;倒座房則是由廚房、客廳和雜物房組成,其中,廚房位於東方,雜物房位於南方,客廳位於二者之間;最後,在院落偏東廂房處有一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