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汐顏神態自若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臉淡漠道:“陛下,就算是宮女,也是臣妾宮中的人,怎能死的不明不白?”
慕容輕塵暫時還不想動楚家,衝伊汐顏使眼色,伊汐顏卻自有她的考量,挑了挑眉看著慕容輕塵。兩人目光交錯,電光火石。
君揚看著伊汐顏,難道她想要徹查這件事?於是突然開口道:“陛下,臣願前去檢查屍體。”
“看來君太醫是太閑了!還有時間去給死人看病。”慕容輕塵轉頭看向君揚,冷聲道。
冷炎察覺到氣氛不對,接著說:“回稟陛下,臣已經派人去查過了,死者除了脖子上有一道‘細微’的傷痕沒有其他外傷了。”冷炎故意把細微兩個字咬得很重。
慕容輕塵、伊汐顏和君揚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慕容輕塵和君揚都不自覺地看向伊汐顏,伊汐顏突然驚了:“不可能!”然後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慕容輕塵。
慕容輕塵看著伊汐顏,按著她的手,轉頭對冷炎說:“好了,這件事,你處理就行了,不必再回報了。”接著轉頭看了楚婕妤一眼,接著對冷炎說,“朕不想聽到任何有關這件事的瘋言瘋語。”
“是!”冷炎接到命令後,退了出去。
伊汐顏急於弄明白這件事,匆匆行禮就趕回景陽宮,慕容輕塵也想要跟上去,礙於楚婕妤還這裏,不得不做罷。
伊汐顏回到景陽宮,內殿隻有柳絮一個人在收拾,看到伊汐顏回來,柳絮微微欠身:“娘娘,您回來了。”
伊汐顏一把掐住柳絮的脖子問道:“是你殺了那個宮女?”
柳絮被掐得喘不過氣來,漲紅了臉說:“是……是。”
伊汐顏甩開了柳絮,柳絮跌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我何時讓你殺她了!”伊汐顏怒火中燒。
柳絮趕忙跪下,答道:“那日娘娘明明說不能再留著那個人,我以為……”
伊汐顏平複心中的怒火,坐了下來,仍舊是那副冷漠的樣子,仿佛剛才的生氣並沒有發生一樣:“我隻是不想讓她留在景陽宮罷了,你打發去別的地方就是了,何必下殺手。”
柳絮見伊汐顏不再生氣,直起身子說:“娘娘,她知道那麼多事,是萬萬留不得的,娘娘別忘了咱們在這宮裏是要做什麼,千萬不能留下隱患啊!”
伊汐顏看向柳絮,目光中透出一絲危險:“你為何要用冰殘宮的武功?”
柳絮一驚,連忙磕頭道:“奴婢以為已經掩藏的很好,沒想到……怎知……”
“沒想到我怎麼會知道是不是?你覺得你那點小伎倆騙得了冷暝和冷炎嗎?”伊汐顏接過話來。
“奴婢知錯了,求娘娘責罰!”
看著柳絮一直磕頭,伊汐顏歎了口氣,如今怪誰也沒用,怪隻能怪自己當時沒把話說清楚:“算了,他未必不知道你是冰殘宮的人。你起來吧,把雅兒的後事處理好,善待她宮外的家人。”
“是。”柳絮擦著眼淚站了起來,退了下去。
伊汐顏不知道為什麼會生這麼大的氣,以前的自己不會這樣的,她在怕什麼,她在氣什麼?伊汐顏揉了揉額角。
聽見腳步聲,伊汐顏的神經又緊繃起來,看向門口,慕容輕塵走了進來,伊汐顏舒了一口氣。
慕容輕塵默默進來,坐在伊汐顏旁邊,看著她。
“我沒有……”伊汐顏突然想要解釋。
“朕知道。”慕容輕塵按住她的手,溫暖而有力。
“為什麼?”伊汐顏有些疑問,那個宮女是死在冰殘宮的武功下,連君揚都起疑,為什麼慕容輕塵會信她?
“你沒那麼笨。”慕容輕塵輕笑著,寵溺地點了點伊汐顏的眉心。
伊汐顏有些恍惚,感覺心裏涼涼的,眉心卻發燙。
慕容輕塵從懷中掏出用一方包裹著東西的絲帕,緩緩打開。伊汐顏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卻沒想到隻是一個普通的玉鐲,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次品,色澤黯淡,質地雜亂。慕容輕塵上午派人送來的玉如意還在一旁放著呢,這幾日見慣了奇珍異寶的伊汐顏,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不解地看著慕容輕塵。
慕容輕塵有些傷感道:“這是朕的乳母留下的唯一一件遺物。”說著把它放在伊汐顏的手裏,用力地握住她手,“現在,朕把它交給你。”
伊汐顏有些震驚,想要推辭,手卻被慕容輕塵緊緊地握著。伊汐顏放棄了掙紮,算是接受了。
慕容輕塵起身要走,又轉頭對伊汐顏說:“朕沒什麼別的意思,你說過承諾都是虛無縹緲的,朕把這個交給你,算是一個信物,若是哪天朕違背了初心,你可以把這個拿出來提醒朕。”說完,深深看了一言伊汐顏,轉身出了內殿。
伊汐顏看著這個鐲子發呆,又看看一旁精美絕倫的玉如意,癟嘴一笑,慕容輕塵這隻老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