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柔,一個是剛,久久僵持不下。
眼見中年男人已經快跑的沒影,白七巧急忙脫身而出,朝著逃走的中年男人追了上去。鬥笠男見狀心頭一喜,也順勢追了出去,烏青長刀直指白七巧的後心窩。
哪知,這本就是白七巧的誘敵之計。
鬥笠男看著自己胸口憑空冒出的一把劍,不可置信的瞪大的雙眼,明明是他占先機的。怎麼可能會這樣?
白七巧略有些得意的看著死不瞑目的鬥笠男,洋洋的說道:“笨蛋,打架也是要用腦子的。”末了莞爾一笑,心情甚好。
中年男人見自己最厲害的靠山已經死在白七巧的劍下,而剩下的三個壯漢也早就躲得不知蹤影,心頭一陣冰涼。看著眼前飛揚的嫩綠衣衫,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嘴裏不斷叨擾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白七巧端出衣服高冷的神情,指指中年男人懷中的包裹,示意他交出來。
中年男人認命的歎了一口氣,不情不願的將包裹交了出去。白七巧掀開一角一看,呀,還是條肥魚。
心情大好的她擺擺手,表示讓中年男人快走。中年男人也不含糊,一路小跑著離開了。
白七巧揚揚手中的包裹,正要提步離開,突然發現鬥笠男的肩胛骨處隱隱約約有個紋身。她猛地蹲下身子,將包裹隨意的往地上一扔,上手扒開鬥笠男的衣衫,一個火焰狀的青色紋身登時顯露了出來。
看到這個熟悉的紋身,白七巧的記憶又不由倒回了四年前的晚上,黑衣人的肩胛骨處也是一樣的標識。她忽然忍不住呼氣急促起來,隱約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浮出水麵
一陣微涼吹過,帶走了空氣中的一絲燥熱,也帶回了白七巧遊離在外的神經。她淡定的拾起腳邊的銀子,卻在心裏死死的記住了那個紋身,乞丐屋親人們,小八,你們等著我,等著我。
過了好半宿,白七巧才開始往回走去。一襲嫩綠的水衫在已經泛春的山林中時隱時現,伴著不著調的小曲,雖有幾分滑稽,卻也給這渺無人煙的地方平添了幾分生氣。
山林的另一頭,一抹玄青色悠然佇立,望著歌聲傳來的方向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絲溫柔的笑容。這般的嗓子,不是他的小徒兒又是誰呢。
那天夜裏白七巧的告白終究還是觸動了他的心,即便他早有察覺,聽到心聲的那一刻也依舊震撼,然而隻是震撼。
麵對這般熾烈的小徒弟,他不忍傷害卻又不能接受。那般婉轉的話他相信他的小徒弟一定能夠聽得懂,可是在轉身離開之後,他愈發覺得自己錯了。
理智和情感在他的心裏不斷的交纏著,糾結了好久,他平生第一次將理智拋之腦後。然而待他回到原地,他的小徒弟早已不見蹤影。
不去說那一刻的慌亂,不去說那一刻的著急,他將一切的反常歸結與他們的師徒情深,再一次的,逼著自己理智。
可是,這一個的安心,這一個的欣悅又不得不將他的不理性暴露在陽光下。
“蘇公子,少主還在等著您。”一個冰冷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打破的蘇逸世的思緒,他的眼中忽的深沉下來,如同一汪墨水。隨後悠然邁著腳步,仿佛不曾有過停留,朝著相反的方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