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那這幕後之人可就更加難對付了。
深覺前路艱難,陸小鳳歎了口氣,用苦中作樂的語調把這件事告訴了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此時已經找到了破陣的辦法,聽了他的話後未有絲毫動搖,隻是用寬大的衣袖拂過他的手腕內側算作安撫。
他將陸小鳳帶到陣門處,這次換成他走在前麵了。
陸小鳳仔細觀察著他前進的路線,不過才走了幾步,就已經發現了竅門。
“原來這竟是要繞著走的!”他恍然大悟道。
以石台為中心,螺旋狀靠近,可不就是“轉”麼,轉圈子的轉!
一共轉了二八一十六圈,兩人終於登上了那個石台,上麵又有個純用指力刻下的大字:停。
雖然對於這種近似於被牽著鼻子走的行為萬分不爽,但現在對方在暗,他們在明,再加上他們根本不知道那一百零八處機關到底藏在何處,索性就大大方方地跟著對方的提示行動。他的直覺告訴他,既然幕後之人想和他玩上一玩,必定不會那麼早就取他性命,那麼他奉陪一場又何妨?
於是他靜靜地等著,等著對方的下一步提示。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那幕後之人卻始終沒有動靜。
……難道是他猜錯了?
陸小鳳皺了皺眉頭,一手托肘一手摩挲著下巴,繞著那座石台散步一般向左轉了三圈,又向右轉了三圈,然後他在石台的側麵看到了端正的兩列八個字:
欲.仙.欲.死,早登極樂。
“哈,有趣,真有趣!”陸小鳳不輕不重地啪啪擊了幾下手掌。
掌聲剛落,那剛才紋絲不動的石台竟然漸漸往下沉去。
陸小鳳微微一驚,上前半步想要仔細查看一番,卻被西門吹雪拉住了手腕。沿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精致的陶瓷小碗緩緩從石台中央旋轉著升了上來,好似將整片石台對劈成了兩半。
碗中盛滿了淺褐色的澄澈液體,嗜酒如命的陸小鳳隻是稍微動了動鼻子,便聞出來這是正宗的瀘州大曲。
“謔。”陸小鳳挑了挑眉,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讚歎道:“那麼好的酒,大老板可真懂在下。”
想也知道,沒人會回答他,不過他也不在意。
陸小鳳又湊近了些,透過波光粼粼的酒水,他看到一個無比清晰的“喝”字刻在碗底。
他探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把碗拿起來對著西門吹雪舉了舉,眼含笑意地詢問道:“大老板忒小氣,竟隻準備了一碗酒,是你喝還是我喝?”
西門吹雪淡淡地看他一眼,從袖管中滑出一個碧玉小瓶,倒出兩粒藥丸來,出手如電地將其中一粒用兩指撚著塞進他的口中,另一粒自己吃了,才開口:“我們兩個都不用喝。”
陸小鳳咂了咂嘴,嚐出來西門喂給他的乃是他親手特製的解毒丸。他張了張口剛要說話,卻聽得“噗”的一聲,隻見那原本盛放著酒碗的石台裂縫中,突然噴出來大量煙霧。
他連忙用衣袖掩住口鼻退開了好幾步,一抬頭,卻驚訝地發現西門吹雪竟不見了蹤影!
“……西門?”無人回應。
怎麼回事?他的眉心狠狠打了個疙瘩,繼續試探性地喚道:“西門?你在哪裏?”
如預料中的沒有絲毫回音,唯一能夠聽到的,隻有自己逐漸粗重起來的喘息聲。
等等,喘息聲?
陸小鳳攤開手掌放到眼前,發現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後,才猛然驚覺出身體的不對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