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再有一個多小時就會天黑,體力有所恢複的趙鬆寒站起身來,四下裏觀望了一番,沒發現什麼危險,他決定趁天黑前繼續向北方走,到大約二十公裏之外的武漢市去過夜,同時在那裏收集些食物。這一路走來,饑一頓飽一頓的,主要的食物來源就是路過城鎮時去商場或者居民家裏尋找些還沒有變質的食物,不過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一個多月來,這些地方的食物都已經被幸存者們拿的差不多了,趙鬆寒不知道以後能吃什麼,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個多小時後,趙鬆寒進入了武漢市,這座昔日繁華的大都市,此時卻一片死氣沉沉,沒有一丁點的燈光,也見不到一個人影,有的,隻是殘破的建築和滿街損毀的車輛。
天空中堆積的烏雲稀薄了許多,清冷的月光從雲團的間隙中投射下來,給大地鍍上了一層蒼白,影影綽綽的陰影投射在這一片蒼白之中,整個世界似乎就隻剩下了黑白二色。風掠過空曠的街道,發出低沉的嘯聲,一張報紙被風吹起,在半空中飄蕩著,無依無靠。
看著那張飄飛的報紙,趙鬆寒心中茫然而失落,他覺得好孤單,好無助。
爬上一座高樓的樓頂,四下裏仔細觀察了一遍,沒有發現怪物的蹤跡,一個多月來的了解,趙鬆寒知道那些怪物從來不屑於隱蔽,所以周圍暫時還是安全的。
從破碎的櫥窗進入了一間大型超市,裏麵的東西都已經被拿的差不多了,尤其是吃的東西,趙鬆寒找了很久,才終於在一個倒塌貨架的下麵,找到了一小箱火腿腸和一包被壓碎了的方便麵。
超市中趙鬆寒遇到了另外兩個也在找東西的男人,那兩個人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匆匆走了。這種情況趙鬆寒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由於怪物的範圍探測是人越多越容易被發現,並且怪物也更喜歡攻擊聚集在一起的人,所以現在除了最親密的人外,人們都盡可能的分散開來。
趙鬆寒沒有責怪他們,在這樣的時刻,每個人都在為生存而掙紮,也就不再有對錯之分。
夜深了,趙鬆寒在一座寫字樓上找了一間視野開闊的房間,他決定在這裏過夜。
躺在地板上,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天空,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淡紅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間流的血太多,把它也染紅了。趙鬆寒默默的看著這輪血月,久久難以入眠。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長長歎了口氣,雙手相疊放在小腹之上,按照那已經練習了十多年的方法,讓自己沉靜下來。
還是趙鬆寒上小學的時候,他從一本氣功雜誌上看到了這個冥想靜心法,沒有什麼特別的功效,就是能夠放鬆和平靜情緒而已,趙鬆寒已經練了十多年了,每當心緒不寧時,這個靜心法就是他最好的法寶。
自從那血腥的一天來臨後,每夜,趙鬆寒都隻能靠這個靜心法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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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睡了一夜,中途起來查看了幾次,都沒發現什麼不妥,天亮時分,趙鬆寒卻突然被一陣槍聲驚醒。
猛一翻身站起,衝到窗前,向著槍聲傳來的方向望去。他選擇的這座寫字樓視野相當開闊,他所在的樓層又高,周圍沒有什麼可以阻礙視線的建築物,所以能夠看出很遠。透過玻璃窗,趙鬆寒隱隱看到,大概兩公裏之外的一條曲折的街道上,一隻蜘蛛怪正在一邊奔跑一邊射擊,連續發射的強大射線,將它前方幾百米外的建築物炸的滿天碎石飛濺。
不過趙鬆寒聽到的槍聲並不是這怪物發出的,怪物的能量武器發射時幾乎是沒有聲音的,隻有在很近距離內,才能聽到輕微的嗡嗡聲。驚醒趙鬆寒的槍聲,是來源於怪物前方幾百米外,那被射線攻擊的地方。
距離太遠,有點看不清楚,趙鬆寒連忙從雙肩背包中拿出一個仿軍用望遠鏡,推開窗子,向那方向望去。
高倍率的望遠鏡中,那裏的一切變得清晰起來,隻見七八個身穿軍用迷彩服,手持槍械的人,正在利用曲折的街道以及兩旁建築物的掩護拚命飛奔,他們並沒有聚集在一起,而是都分散開來,在他們中間,一個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也在跟著他們一起奔跑,這個人看來體力有些不支,旁邊穿迷彩服的人不時的需要攙扶他一下,還經常用身體幫他阻擋飛濺而來的碎石。
看情形,很像是一群軍人正在保護這個穿西服的男人。
蜘蛛怪的奔跑速度比人要快很多,這點看來那些軍人是知道的,所以他們邊跑邊利用掩體回身射擊,不過他們並不射擊怪物的身體,應該也是知道那樣一點用都沒有,他們的射擊目標,是怪物八條長腿的末端,雖然不容易打的中,但趙鬆寒發現,每當子彈真的命中怪物的長腿末端時,雖然一樣無法傷害到它,但卻會將怪物的那條腿衝撞的劇烈晃動一下,這樣就打亂了怪物八條腿奔跑時的節奏,讓怪物頓挫一下,追擊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