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黃賓虹山水畫的“艱澀”,傅雷引用了元代湯垕《畫論》中的名言:“看畫如看美人,其風神骨相,有在肌膚之外者。今人看古跡,必先求形似,次及傳染,次及事實,殊非鑒賞之法。”黃賓虹研究專家王中秀說,“研究黃賓虹現在還沒有一個人能夠超越傅雷的,沒有一個人!傅雷真了不起!盡管我們知道他是一個大翻譯家,實際上他最早並不是翻譯家,他是美術評論家。傅雷眼光非常尖銳、敏感。但是建國以後,文藝方針一下子改變,向蘇聯一邊倒,黃賓虹中斷了。還有後來他眼睛不好,那時候幾乎就像野獸派一樣了。”黃賓虹離經叛道的筆墨,亦如被推崇為西方“現代繪畫之父”的法國畫家塞尚,曾經不無蒼涼地說過:“品味是最好的判斷。它極為罕有。藝術隻向為數極少的一撮人介紹自己。”黃賓虹在寫給女弟子朱硯英的手劄中,好似異鄉陌路遇故人一樣,充滿感情地評價傅雷的《觀畫答客問》:“鄙人慨畫學少人研究,已二百餘年矣。今得渠所論畫,頗有見解,以為知己。”展覽會結束後,傅雷致書黃賓虹:“此次展覽,無論在品質方麵,出售方麵,均為曆來畫會所未有,可見吾公絕藝尚有識者,不獨為先生賀,並足為藝壇前途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