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有徐徐微風的初春,陽光總是那麼的明媚而又溫馴,不似盛夏那般的明亮刺眼,照在身上懶洋洋的,很是舒暢。
張福來身穿著件補丁摞補丁的靛藍色衣褲,肩背一個小背簍,手拿一把略鈍的鐮刀,半蹲著身子,在張家村東麵的小山坡上,麻利的割著春季剛長出來的嫩草,嘴裏還頗愉悅的吟唱著無人知曉的小曲兒。
春天了,萬物都複蘇了,而她在深冬裏從森林邊緣拾撿而來的兩隻兔子,也有了食料喂養,怎麼能夠不開心呢?這可是她家自從父親張平貴去世之後,首次養得牲口,而且更讓人喜上眉梢的是其中一隻兔子過把日子就要產仔了!
母兔子生小兔子,小兔子長大再生兔子……這樣永遠的循環下去,她家就會滿院子都是兔子。
兔子肉鮮美,算是不錯的野味,賣給酒樓銀子少不了;兔子皮能製成衣物,冬天禦寒,不管是大戶人家還是小門小戶,各個都喜歡,銀子就更不用愁了。
想到未來的美好,張福來一雙眼睛冒出了光,賊亮賊亮的,對著今後的生活充滿了信心。
雖然現在離理想的距離還有點遠,但是話說向前一小步,收獲一大步,張福來深信她定會帶領著全家走向致富的道路的!
一想到將來的種種美好情景,張福來激動得唇角忍不住高高的揚起,喜不自勝,不由加快了手下的動作,趕在太陽落山之前,讓背簍裝滿青翠欲滴的嫩草,好回家喂飽那兩隻兔子,指望它們給她家帶來經濟效益,實現對未來的憧憬。
有了如此的信念,不過才過了短短的個把時辰,背簍的草已經滿得快溢了出去。
張福來綻開了大大的笑容,抬頭望了望天色,用袖口抹了把臉上的汗水,背起沉重的背簍,沿著彎彎曲曲的小徑下坡,急急忙忙的往家趕去。
“娘!娘!我回來了!”離家還有段距離,張福來就開始囔叫了起來。
這是她的習慣,認為這樣才有家的氛圍,覺得很溫馨,不管自己在外麵多累多苦,都有人在家裏等候著她歸來。
然而,張福來的娘親,也就是張包氏卻一點都不懂得她的情趣,認為她一點都不穩重,咋咋呼呼的,氣得她火速的從裏屋出來,罵罵咧咧的教訓道:“大呼小叫什麼?一點都懂不得規矩!”又見張福來呆愣在原地,整個人因為在外割草弄得全身上下髒兮兮的,張包氏又忍不住說教道:“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跟個野小子似的?快把你背上的背簍放下來捯飭一下,咱家來客人了。”
張福來撇撇嘴,卻依言把背簍從背上拿下,說道:“那我先喂了兔子再去。”
她可指望著兔子給她帶來經濟效益,帶領全家過著小康的生活,所以就是怠慢了別人,也不能餓著了它們。
“你這個孩子,怎麼都這會兒了還這麼分不得輕重?”張包氏奪過張福來手中的背簍,高聲對著屋內喊道:“乖囡囡,快幫你妹妹喂兔子去。”
“我不去!我才不要到髒兮兮的兔舍去,弄髒了我花衣裳咋辦?”屋內立馬傳來粘糯糯的反駁的聲音,嬌聲道:“讓她待會兒再去喂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