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
“千璽學長……”
他或許是猜出了我的疑惑，一臉的淡漠看了我一眼，繼續往前走中還不忘丟下一句話，“我沒病。”
我再次漲紅了臉。走廊的盡頭便還是一個病房，隻不過看起來有些不同，裏麵沒有尖叫和慘叫聲，隻有一片死寂。無意間看到了病房外的資料卡上寫的名字是顧憶陌。
我正想問些什麼，站在窗外便瞧見了裏麵長跪不起的王俊凱，他果然是沒去學校，那他在醫院做什麼？腦海裏突然又回憶他曾經告訴過我，他喜歡一個學姐，可是他找不到她，或許是曾經因為自己而傷害了至愛之人，所以才這麼愧疚吧。
病床上的女孩，怕是再也醒不來了。
“兩個互相喜歡的人，卻不能在一起。”耳邊突然響起了千璽毫無語調的聲音，我回頭看著他又是不解，他為什麼會帶我來這裏？難道他也知道王俊凱的故事？或者說，他在想告訴我些什麼。
“既然他們都互相喜歡，為什麼不能在一起？”我問。
他沉默了片刻，並未走進那個病房而是一直站在窗邊往裏看，他些許是無法回答我，他也還未明白喜歡是什麼，不過他還是回答了我，“不能在一起就是不能在一起。”如此生硬的答法，讓我一時說不出話。
“你知道曼珠沙華嗎。”
他突然這麼一問。
“我知道，這個故事我聽我爸爸講過，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這種花經常長在野外的石縫裏、墳頭上，所以有人說它是黃泉路上的花。”
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他又一次看向病房內，我卻突然間懂了些什麼，恐怕不能在一起，就是這個意思吧。
“你喜歡誰。”他轉過頭來看向我，眼神變得異常堅定，讓我無法避開這個話題。他又像是很期待，可我始終不懂他在期待什麼。
“我……沒有喜歡的人。”我明白，我又一次撒謊了。若是不喜歡，搭上爸爸的命又是為何。
他眼神裏似乎閃過一絲失望，卻一瞬即逝。病房內，王俊凱滿心的愧疚和痛苦，他卻是真的像看到了自己，愧疚？痛苦？他也一樣對不起葉玖玖，可他真的怕有一天跪在那裏的會換做是他。
“你會原諒害你爸爸出車禍的人嗎。”
“不會！醫生說早送到五分鍾我爸爸就不會離開我，如果他沒有逃逸，或許我爸爸還活著，如果他好心把我爸爸送進醫院，或許我還是感激他，可他都沒有！”
我有些壓抑不住自己情緒了，腦海裏閃過那天的畫麵，像老電影一樣的循環播放。冷靜下來才發現千璽的表情有些不對，更像是落魄和自責，我卻以為是自己剛才說話在勁頭上氣到他了。
我感覺到他的手心出汗了並且很快地鬆開了我，我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攬入一個懷裏，寬大的肩膀再次被我靠在頭上，他雙手緊緊地抱住我後背，頭垂到了我的肩膀，我頭一次覺得這個擁抱是那麼沉重。
“千璽學長，你怎麼了？”我有些鬆開他的小動作，卻沒想到被他緊緊摟住，均勻的呼吸聲在我耳畔響起，他果然是從前不同了，他真的似乎有自己的感情了，隻不過這份感情卻是那麼沉甸甸而哀傷。
醫院走廊的盡頭，他抱住了我。
和學校裏，他向我伸出手等我的畫麵一樣美。
他似乎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是過了多少時間，他抱著我失了神。我頭一次感受到他所有的感情，他的感情是我不能懂的，他喜歡誰我也猜不出來，況且胖虎所說的那個女孩也喜歡他，但他們應該就像曼珠沙華一樣，此生注定相錯，不能在一起吧。
他喜歡誰。
或許早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