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光芒的那一刻,自己想起了什麼?
在這早晨稍顯溫暖的陽光之處,自己想起了什麼?
人來人往之中,琳琅滿目的廣告牌堆砌的商業街之中,車水馬龍之中……
自己想起了誰?
或許,都不是吧。隻是單純的想要保護弱小的自己而已。僅僅隻是這樣,就必須花費大多數的思考時間。
當荒蕪向著光明踏出那一步時,風忽然停住。
沒有保護欲望的殺手,依舊前往本不該有受保護者存在之地。這本就是會讓人引起疑惑的舉動。所以,即使是騙過了那少女,荒蕪還是在不斷思考著思考著如何讓那個少女以為自己的舉動隻是簡單純粹,沒有目的性的舉動而已。但是,作為殺手的那些人,對於人心的了解會比自己這個門外漢多嗎?
雖然對於腦袋中殺手的過度了解曾一度讓荒蕪感到困惑。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已經被這個世人眼中帶著恐懼神秘色彩的組織盯上了。或者說,盯上的目標隻是他的妹妹深雪,但如果真是殺手的話,還有那模糊的有關本體身份的記憶,他可以清楚的得知一點:他是無法置身事外的。
而且他也不想置身事外。丟下本是無辜的妹妹逃離。這是即使不是她親生哥哥也無法諒解的行為。荒蕪無法原諒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當然,他也曾想過,是不是因為記憶中那個本體的對妹妹愛的念想,根深蒂固的原因,讓自己也變得這般令人難以理解。畢竟,誰也不會用自己寶貴的生命去解救一個陌生的人,即使那個人是個大美女。
但隨即他又苦笑。
沒錯,已經做了。
這就是結果。
與其思考這種狗屁不通的哲學性真理,什麼道德倫常或者是七情六欲之類的事情,還不如認真考慮下眼前的道路究竟該怎麼走。
筆直的道路的確是通往目標。
但可以確定的是這條布滿荊棘的路途之中不會平靜,而在遠方則是黑暗,目標置於黑暗之中。
披荊斬棘……
還是,向著光明後退。
向黑暗前進,亦或是轉身迎接光明。
這個抉擇也許隻有自己才能決定最終答案。
現在先分析下眼前的情況吧。
荒蕪如此想到。
他一身素白襯衫,黑色長褲,欣長的身影配合著那張嘴角無時無刻不流露著微笑的俊臉,仿佛整個人都在散發著異彩一般。
在他身前,目光遠不過百米之處,一條警戒橫幅遮住了擁擠的人群和不斷鳴笛警車與警員之間的距離。唯一能站在橫幅之內的平民是幾名身穿名牌服飾,一臉貴氣的婦人和先生。但和橫幅外那些普通的平民一樣,臉上都掛著淚痕,說話語氣激動。
而荒蕪僅站在這些如同警察辦案現場不過短短一條街寬的距離,具體算起來也不過五十米還不到百米。這段距離,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幾秒鍾便能走完的路程。但是,他的思想又何其隻是停留在那僅僅的現場之上呢?
那在橫幅之後,在夏日趨近正午還顯得冰冷的校園,才是他唯一的目的地。
傾聽,也許你會發現這條街上僅剩下圍觀群眾的討論聲、警察的勸告聲、那些學生家長的哭求聲,以及部分偏激家長的怒罵聲。但惟獨不見校園裏有任何聲音傳來。即使是匪徒或是學生,都沒有。
“怪不得早上經過學校覺得有點怪怪的。還以為今天課間操取消了。原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啊。”
在荒蕪旁邊身著花襯衫,年齡已近中年,大概稍顯的有些油滑的大叔自言自語道。
課間操取消?
雖說這斷層的語句有些不通暢,連起來大概也猜測不出具體的意思。但荒蕪臉上的困惑卻減去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