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離別幾多愁,歲月無聲畫春秋。當年容顏不曾改,今年楚楚更宛羞。我心猶憐嬌肩顫,纏纏心事難訴完。目光盈盈拭淚痕,長夜寒星濕枕巾。琴瑟共鳴曲難唱,指間流蘇哽咽彈。玉山白雪飄零落,別樣晶瑩心漸寬。願挽長發貼花黃,夕陽落霞伴餘生。幽穀冷雲身邊浮,崖前低手輕輕觸。人生最多常感慨,但餘老衲半縷魂。
秀兒的大名叫秀場。名字很土氣,遠不如叫秀兒好聽。認識她的人都願叫她的小名,生怕叫秀場能把秀兒叫難看了。秀兒就是在大家親切的叫聲中越長越漂亮。就我倆人在一起的時候我也叫她秀兒,但是隻要有旁人在我就得喊她小姑。因為當時在村裏按輩份她喊我父親是哥哥,我喊她的母親叫奶奶,是很遠的同姓的族親。為此她很得意,每次都笑的和花一樣,誇張的答應著。認識秀兒是八九年的時候,那時我剛剛上初中,因為在城裏父母不讓我和當地一些被稱之為小痞子而現在都是我的鐵哥們的同學玩,生怕我學壞了而誤了前程,便把我送到千裏之外的農村我舅舅教的學校裏就讀改造,讓我多吃一些苦,好懂得以後怎麼去做所謂的人上人。舅舅所在的學校裏奶奶家不是很遠,所以,每周六周日我就在奶奶那邊。秀兒長我二歲,住在奶奶家隔壁鄰牆。每次回去到了傍晚吃完飯,我們都爬上牆邊的梯子,在牆頭上說話聊天。情竇初開的年齡,我們就在村南河邊的大柳樹下私定了終身。
時間過得很快,在老家呆了一年。九零年的春節我就被父母領回到他們身邊。原因是舅舅看出我的秘密,怕我以後長成歪瓜裂棗,他姐姐我嚴厲的母親會怪他,舅舅說我麵若桃花,注定桃花劫,他降不住我,還是早擺脫幹係為妙。臨別之時,秀兒哭得淒淒慘慘,囑咐我別忘了給她寫信,到時候一定要來娶她。還送我一個筆記本讓我想她的時候就寫下來,等以後她要看,我送給她一麵小圓鏡子,從此天涯各一方……
回到母親身邊還是在我原來的學校就讀,城市裏的喧囂讓我不到二天就把農村忘的一幹二淨,當然也忘了給秀兒寫信,又和從前一樣天天和我的哥們在一起,每次我給我的朋友講起秀兒的美麗秀氣,都引起他們的一陣哄笑。久而久之我就不再講。後來我上大學後,舅舅也退休了,閑暇之餘來到我們家住了一陣子,一來是散散心,二來是看看我當年他看走眼的外甥。聽舅舅說秀兒後來和村裏的姑娘們出去打工,他很少去我奶奶那個村,具體在什麼地方他也不知道。這當然是我偷偷的問的,也沒有好意思拜托舅舅幫我打聽一下。舅舅一直說我能改變好多虧當年在農村他那裏嚴加管教,把我的劣根給扶正。為此每頓飯舅舅都能喝上一杯五糧液,我麵帶微笑心裏麵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在老家整整一年都是喝的玉米糊糊,吃的鹹菜,眼看過年該吃肉,我被他送回來山東。也許是老天故意捉弄我,也許舅舅的眼光太靈。到了大二,我的學業還沒學完,由於我的衝動好鬥,我不幸被舅舅言中,在學校被開除學籍,沮喪的我連家也沒有敢回,就匆匆逃離學校,選擇一條西北去的路線,開始遊俠一樣的流浪。一路上我很沮喪,在一個用自己心情選擇的小站下了火車,於是便到了w市不遠的青魚鎮。
青魚鎮距離W市也隻有二十裏的路程,中間是市裏的火車站,汽車站什麼的。基本上青魚鎮和市區連在了一起,更像是W市的郊區。周圍依山傍水,一條當地稱之為小青河的河水環繞著W市,直接從青魚鎮中心穿過,小青河岸的兩邊都是柳樹,在青魚鎮北頭有一個青女庵,庵後有一棵特別粗的大柳樹。柳樹的柳枝就直接垂到了河麵上。青魚鎮的人們對庵裏的供像很是尊敬,庵裏的香火也特別旺盛。後來我聽秀兒說,青魚鎮有一個很是動人的而我卻沒有感動的傳說。
在古時候,青魚鎮是個往來旅人商人休憩或貨物中轉的地方,交通至今都是四通八達。也不知在一個什麼年代,有個叫青魚的女子嫁到了這裏,就在她懷孕六個月的時候,丈夫不幸死於非命。可憐的青魚又要支撐這個家,還要伺候二位對她百般刁難的公公婆婆。我們廣為盛傳的美麗大方溫柔賢惠的青魚姑娘任勞任怨,她的婆婆身上患上了一種惡疾,一年四季身上總是惡臭難當,怎麼治也治不好。當地的神婆告訴青魚一個辦法,要她找一條河裏也叫青魚的即將產卵的母魚,加上孝婦的血,熬上一碗湯給她婆婆喝,喝下去就好了。於是青魚姑娘就到河邊魚販子手裏買了一條,可是她看到大肚子的青魚,就想到了自己,心一軟,就把魚放了。回到家就從自己大腿上割下一塊肉,熬了一碗湯。給婆婆喝了。沒有想到她婆婆的病從此好了,青魚的公婆終於回心轉意,青魚順利產下一個男孩,孩子天資聰明,青魚終生未再嫁,伺候二個老人歸天,把孩子撫養長大。青魚就和河裏的魚兒有了緣,隻要她到河邊,河裏的魚就會圍著她遊來遊去。就連她洗衣服時不小心衣服漂走了,河裏的魚兒都會幫她撿回來。後來,青魚的孩子考上了狀元,當了大官。青魚沒有跟著孩子出去享清福,還是在家裏,行善積德。他的孩子做官為富不仁貪贓枉法,被判滿門抄斬。皇上對青魚的事跡很感動,法外開恩,赦免了她。還為她建庵立祠,廣為傳頌。後來青魚死後,這個地方就命名為青魚鎮,那座庵也就是現在的青女庵,打那以後,河裏的那種青魚也再也看不見了。來到W市我艱難的渡過了三天,終於在一家國營機械廠的三產單位找到了一份臨時工的工作。這是一家汽車修理美容裝潢的小公司。
在整個公司除了經理黃湘雲和司機戰剛是國家正式的員工,餘下的我們這些打工的都是臨時工,而且大多數都是女孩子。活幹起來很簡單,一個月下來我對公司的業務就比較熟練,戰剛是一個轉業的軍人,父母早逝。在總廠的小區裏,和妹妹戰蘭有一套房子。在公司這邊和我一個宿舍。是個直來直去的爽快人,長我六歲,我們兩人非常投機,在一次酒後,戰剛非要和我,歃血為盟,就結拜成了兄弟。經理黃湘雲是位處事精明外表冷豔離過異的女人。因為我在學校學的機械專業,這裏的臨時工大多是女的,我的學曆也算較高一些。黃總對我比較器重,她不在的時候基本上是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