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懊惱油然而生,羅拉拿著地圖,試著在小小的紙上確認她的位置,但終究失敗了,她根本分不清楚方向,要如何確認呢?
她站在這塊高早人發源地——彭巴草原上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她不能再橫衝直撞了,她試著告訴自己,不要慌,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人來救援了!
夕陽黃昏,她有些看癡了,紅黃相間的顏色布滿萬裏無雲的天空,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萬物的飄移。
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多愁善感的情緒又浮現心頭,她忽然心生一股想退隱俗世的念頭,幹脆搬來這個地方住好了。
但她忽然又笑了,為自己莫名產生這樣的念頭而感到不可思議,她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不過是遠渡重洋,到阿根廷來讀書罷了,淨想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她還是找路、找人要緊!
要是讓她的同伴知道,她在走失後還有心思去想那些風花雪月,包準被罵得狗血淋頭。
她看看四周,有股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在她的四周淨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她根本求救無門。
她邁開腿走了幾步,心裏想的都是自己已跟同伴們失去連係,而她是否會印證”自古紅顏多薄命”的理論?可她還不想死,她還沒談過轟轟烈烈的戀愛啊。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她聽到馬鳴聲!很近,應是朝她這個方向而來的!
這讓她感到興奮莫名,夕陽的餘暉令她張不開眼!但她定定的站好不敢動,等著他人來解救她。
可等到她看清楚來人後,才驚詫的發現,眼前的馬蹄險些踢中了她!
如果真的被馬踢到,她恐怕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的!
而那匹馬上有個男子!
“你是白癡女人,還是嚇呆忘了要跑?”他開口,以昂首的姿態俯視她,心忖,方才她那冥思的一幕,還真是美得不可思議呢!
她是個吸引住他所有目光的東方美人!
“啊?”他的話令她忘了要如何搭腔,隻是愣愣地問。
他嗤笑——“果然是個笨女人!難怪你在走失之餘,還有心思沉澱心情!”擺明是在取笑她剛才的模樣。
他居然能窺視到她的心思呢!
“我……我隻是不想讓慌張盤據我的心,而變得行事衝衝撞撞的而已。”她可是個成熟的二十一歲女子,雖然初來乍到時,曾當啞吧當了大半年,但如今轉眼三年多過去,多少摸熟了許多事,在教室裏有過無數場成功辯論的經驗,也曾自助旅遊過……這樣的狀況,她有自信能順利度過。
“是這樣嗎?”他仍在質疑。
“信不信由你!”她忽然像個孩子般想負氣起來。
“那麼在這荒郊野地,像你這麼個人生地不熟的東方女子,遇上我這個來曆不明的外國男子,是否會有些害怕的感覺?”他不懷好意的問。
羅拉心跳漏跳了半拍,眼前這樣的情況她就沒遇過了!
她住在學校宿舍,偶爾到車水馬龍的街上逛逛;放假時若沒錢回台灣,便苦哈哈的去做個省錢的自助旅行。
算她運氣好!截至目前為止,還沒遇見什麼心術不正的家夥!
“不怕!”她心口不一的道,卻小心謹慎的盯著他,想說以自己凜然的正氣應會增多些吧?他若是個心懷不軌的人,或許會被她嚇跑!
“你知道嗎?你這樣我一點也不怕!這裏四下無人,你又長得挺正點的,要是我別有意圖,將你拉入草叢……”他胡嚷著。
“停!”她的腎上腺素都嚇得上升了。
“你想逃嗎?這地方我熟得很!”他存心玩弄她。
羅拉往後退了一步,心忖,不知兩條人腿跟四條爆發力無窮的馬腿,哪個跑得比較快?
“你想要什麼?我身上有足夠的錢讓你買電影票請女朋友看……還有些衣物,其餘什麼都沒有了!”她深吸一口氣,老老實實的回答。
他愈笑愈大聲,“哇哈哈!你這愚蠢到了極點的女人。”
她忍不住要生氣了,“喂!小鬼,你看起來比我小,卻已經罵了我不知多少次的笨女人了!”
“三次!”他記得一清二楚,“你不緊張了?也許我對劫色比較有興趣喔!”
“劫色?”羅拉喃喃的念著,“雖然我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好歹我也是留學於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大學生,我在這裏失蹤是個不爭的事實,要是我遇到不測,牽涉的就是國際新聞了,警方一定會徹查到底,你是逃不了的!”
“大學生?看不出來!你像個未成年的女孩!”長得嬌嬌小小的!”要是我不怕呢?”她的話真是精采絕倫,勇氣可嘉。
“那那……我隻好眼一閉、牙一咬,算我倒黴!”就當……被狗咬吧!
“哈哈!你還不是普通的幽默!”他太感興趣了——對她。
“你最好不要小觀空氣清新之城(指首都)的警方辦案能力,要是你是臨時起意,現在取消還來得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空氣清新之城?老早就不是了,那裏隻剩下經濟暴動而已。或許你有機會上頭條新聞被報紙大肆報導,但此時這麼亂,像你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能引起社會多久的關注呢?隻怕過一陣子就會被淡忘了。”他逮到她惶恐的思緒,並加以利用。
他的話真是一箭穿心哪!
她好痛恨他,他的威脅令她小小的心靈產生害怕,“我……我們都是出外人,可不可打個商量?”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後借口,她不停的在心底懇求各方的神明能助她一臂之力。
“想來軟的?說說看,“
“你為了逞一時獸欲,其實也得不到多大的好處,“看到他聞言,眉一挑的生氣樣,她趕緊補充說明。”好好好!我不用不當的言詞做人身攻擊,這樣吧!我把我身上的物品全都給你。啖!還有我身上唯一最貴重的金項鏈,這是我媽媽還沒死前送給我的,都給你,你放我走,好嗎?”
她雖舍不得這條金項練,但在非常時期,這麼做也是莫可奈何的。
“呈上來!”他用君王般的語氣說話,但見她一副難以割愛的心痛表情。”不給嗎?那就沒有麼好說的了。”
“好啦——”她直一是心如刀割,路起腳尖,把金項鏈放在他垂下來的手掌上,在她眼中,他根本還隻是個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