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述】
梗噎不順,吞咽不利謂之噎;胸膈阻塞,飲食不下謂之膈。因二證常常並見,或相繼出現,故習慣上並稱噎膈。此病多見於老年人,一般與情誌抑鬱和長期飲酒關係密切。本病相當於西醫學所說的食管癌。其主要病機是由於津血虛衰,胃脘枯槁,氣血瘀結,以致食物不能下行。分而言之,嗜酒過度,食管經常受到刺激,血耗津枯,氣血流通不利,久則成噎;憂思過度,情誌不遂,血氣瘀滯,流行不暢亦可成為噎膈。早期診斷,早期治療,預後尚佳。若失去了早期治療的機會,其預後不良。
膈證一詞,首見於《內經》。但《內經》中膈的含義有三:一者屬本節膈的範圍,指咽中鬲塞不利,飲食不下,如“鬲塞不通”、“鬲咽不通”等。二者屬關格的範疇,如《素問·陰陽別論篇》中“三陽結謂之鬲”即是。三者屬反胃的範疇,《靈樞·邪氣髒腑病形》指出“膈中”一證的症狀是“食入而反出,後沃沫”。其說導致後世丹溪把膈證與反胃相混淆,《丹溪心法》認為:“翻胃即膈噎,蓋膈噎乃反胃之漸。”其後《醫學入門》認為:“飲食不下,而大便不通,名膈噎。”又與關格相混淆。對此明代趙獻可在《醫貫》中明確提出:“噎膈、翻胃、關格三者,名各不同,病原迥異,治宜區別,不可不辨也。噎膈者,饑欲得食,但噎塞迎逆於咽喉胸膈之間,但胃口之上,未曾入胃,即帶痰涎而出,若一入胃下,無不消化,不複出矣,……翻胃者,飲食倍常,盡入於胃矣,朝食暮吐,暮食朝吐,或一兩時而吐,或積至一日一夜,腹中脹悶不可忍而複吐,原物酸臭不化,此已入胃而反出,故曰翻胃,……關格者,粒米不欲食,渴喜茶飲飲之,少頃即出,複求飲複吐,飲之以藥,熱藥入口則即出,冷藥過時而出,大小便秘,名曰關格。”
古代醫家對於本病的認識尚有“五噎”、“五膈”及“五噎十膈”之說,隋代巢元方和唐代孫思邈、宋代嚴用和均有此論,認為:“五膈者,憂、恚、寒、熱、氣也,五噎者,憂、思、勞、食、氣也。”《千金要方》對其症狀作了一一描述。這種從病因上分類,雖有一定道理,但未免機械繁雜。《儒門事親》對此評道:“後世強分為五噎,謂氣、憂、食、思、勞也,後又分為十膈五噎,其脈雖多,其感滋甚。”
關於本病病因病機,《內經》認識到該病發生與肝、胃有關。《素問·風論篇》說:“胃風之狀,頸多汗,惡風,食飲不下,鬲塞不通”,《素問·六元正紀大論篇》則曰:“木鬱之發……鬲咽不通,食飲不下”。再者《內經》還認識到情誌因素與本病關係尤為密切,《素問·通評虛實論篇》雲:“隔塞閉絕,上下不通,則暴憂之病也。”隋代對本病的病因認識已較為全麵,從《諸病源候論》五噎五膈之分,就可以看出,當時已認識到本病與情誌、飲食、勞倦、寒溫不節有關。本病的病理變化,宋時《濟生方》認為:“髒腑之病,結於胸膈則成膈氣,留於咽嗌則生五噎。”《局方發揮》已認識到本病日久則為胃脘枯槁,津血虧損之病,指出:“積而久也,血液俱耗,胃脘幹槁,其槁在下,近咽之下,水飲可行,食物難入……其槁在下,與胃為近,食雖可入,難盡入胃,食久複出。”明代對本病病因病機的認識已較為全麵,《景嶽全書》指出:“噎膈一證,必以憂愁思慮,積勞積鬱,或酒色過度,損傷而成。蓋憂思過度則氣結,氣結則施化不行;酒色過度則傷陰,陰傷則津血枯涸。氣不行則噎膈病於上,精血枯涸則燥結病於下。”
古代醫家對本病的論治很多。《濟生方》提出:“調順陰陽,化痰下氣,陰陽平勻,氣順痰下,膈噎之疾無由作矣。”對該病初期的治療具有指導意義,但對於後期則又非其所宜。因而後之《局方發揮》指出:“夫噎病主於血幹”,大伐治療濫用辛溫香燥之弊。明代李中梓已認識到本病治療比較困難,他在《醫宗必讀》中指出:“此證所以疑難者,方欲健脾理痰,恐燥劑有妨於津液;方欲養血生津,恐潤劑有礙於中州。”張景嶽則強調:“凡治噎膈大法,當以脾腎為主。”因為“凡人之髒氣,胃主受納,脾主運化,而腎為水火之宅,化生之本。”並指出本病亦有可用溫補之法者,認為“用溫補以治噎膈,人必疑其滯而嫌其過緩,不知神氣敗證,此其為甚,使非速救根本,則脾氣何由再健?”清時已認識到本病治療當分新久,新者以氣鬱為主,久則津血枯涸,治療宜分別論處。《雜病源流犀燭》指出:“病之初有……宜香砂寬中丸”;而病久,脾氣虧損,血液俱耗,胃脘幹槁者,可采用滋血潤腸丸等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