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府三小姐新婚那天,一層層地往身上套著褲子,每套一層,都用一條結實的帶子把褲腰紮緊,打上死結。大小姐嚴璧鳳、二小姐嚴壁玉都還是處女身子,不明白三小姐這樣自討苦吃到底為了什麼。看了一會,二小姐嚴壁玉就忍不住問了起來:“壁如,你這是幹啥呀?大熱的天,還嫌捂不出汗!”
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小姐壁鳳也像蚊子似的說:“是呀,你這是唱的哪本戲呀?”
嚴壁如白了兩個姐姐一眼,神情冷冰冰的,沒吭聲,繼續往大腿上套著褲子。這時嚴府老夫人進來了,老夫人一見心裏就有幾分明白,立即沉了臉說:“死丫頭,你肉皮子發癢了是不是?還不趕快脫下來,讓人看見笑話!”
說著,老夫人就要過來扒拉女兒的褲子,嚴壁如一扭身,躲開了老夫人,沒好氣地說:“不要你管!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們管!”
嚴老夫人果真生氣地打了三小姐一下,說:“死丫頭,今天這個日子你都想討打!要是你爹知道,還不把他氣得半死!哪有你這樣做女人的?買來的騾子娶來的妻,你想不讓男人沾你,這辦得到嗎?如果傳了出去,還不把嚴府祖宗八代的臉丟盡?”
大小姐和二小姐聽了,這才有些醒悟,臉上不由得泛起了一層淺淺的紅暈。她們還想勸妹妹幾句,可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隻在心裏也責怪起壁如的糊塗來。
嚴壁如卻沒管那麼多,仍然堅持一層又一層地往身上套著褲子,弄得下身像一隻大企鵝似的臃腫起來。老太太沒法,隻好歎息一聲,說:“好,好,我說不轉你,也不說了,留點口水養牙齒,讓你丈夫來收拾你吧!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擋住男人?世界上還沒見過這樣的事呢!”
說完,老夫人氣咻咻地出去了。可她到底不放心,過了一會,她把府裏一個伶牙俐齒的奶娘喊過來,把女兒的事對她說了,讓她去勸勸三小姐。奶娘聽後,答應了老夫人一聲,立即信心白倍地去了。可沒過多久,奶娘就捂著半邊麵孔,哭喪著臉跑了出來。老夫人一見,心裏明白了八、九分,可還是故作不解地問:“怎麼了?”
奶娘鬆開捂臉的手,半邊麵孔上幾條清晰的指印立即像小蚯蚓一樣顯現出來,然後才委屈地說:“三姑娘發好大的脾氣,又撐臉又吐唾沫,還說要撕破我的嘴”
老夫人忙插話:“你說什麼了?”
奶娘說:“我能說啥?我先對她說,三姑娘,看你細皮嫩肉的,一掐就能出水,怎能禁得住這樣捂?要是捂出一身汗水,不是白白浪費了許多粉脂?我又說,三姑娘的婚事可是打起燈籠火把也難找的呢!堂堂知事大人,流江縣還能找出第二個?三姑娘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老爺、老夫人府上風光,就連我們這些下人也星星跟著月亮走,沾光呢……可我這話還沒說完,三姑娘揚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刮子,又呸了我一口,瞪著我說:‘你這個黃臉婆子也不吐泡口水照照自己的模樣,就在我麵前來多言多語!你要是稀罕,我把好事都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