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風能瞞過這許多高明之士,自有其過人之處,絲毫不露破綻,細細分析道:“這上官無妄身為當朝丞相,權傾朝野,自是迥非凡俗,想當年他一舉扳倒與他一同攝政的另兩名權臣,並一舉控製當今朝野,幹淨利落,其布局之精細,策劃之深遠,實在讓人悸懼。更可怕的是,此人不光擅長陰謀詭計、權力之爭,就連兵法軍略,也是極為不俗,照愚兄看來,此人實在是胸懷大略,似乎是把天下之爭看做一盤棋子,中元邊角屠龍殺,各有所擇,算計之準,用招之險,讓人有點歎為觀止。”
羅雲彤一聽,也是大為駭異:“大哥所慮極是,記得這趟我回到雲陽,父帥和趙叔父還有江叔父,曾給我分析了當前局勢,也都曾提過,之前水蠻造反以及水州成立等一連串事情,前後過於巧合,似乎是有人故意安排,這個人自然就是上官無妄了,他們甚至懷疑上官無妄處處掣肘西州,又不時指派西州軍馬外出平叛,可能都是有所目的;不過叔父語焉不詳,我對這些勾心鬥角的陰謀又不太感興趣,所以也沒往心裏去,如今聽大哥這麼一說,又結合這趟岩州用兵,看來還真是大有蹊蹺呢。那大哥,我們如今臥底岩州軍中,上官無妄既有意對我西州不利,我二人也算陷身險境,不知大哥有何對策,你既然早知此事,還不反對我來臥底,想必心中已有定計。”
穆風微微一笑:“兄弟你倒是真瞧得起大哥,要比心思細膩,我可不如你趙因趙叔父,那位趙叔父的好友、現任西州刺史的江鬆袏大人,也同樣是心細如塵之人,有他倆坐鎮西州,再加上令尊的赫赫軍功,文功武略,讓西州固若金湯。他上官無妄想要動西州,也絕非易事,隻能是百般定計,那胡奎林來到西州擔任判司,多半就是一個明設的棋子,大家都知道此人來了不懷好意,多有防備,但他仍然假癡不癲,兢兢業業做他判司的本分工作,顯然也是有備而來,我想既有明棋,還有暗子,這個才是真正殺招;之前趙大人似乎曾經雷厲風行壓製過一波流言謠傳,隻怕就是這些暗子在作怪,有其一自有其二,防不勝防。唯一破解之法,隻能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們西州也臥底上官無妄陣營之中,才有防敵先手之效。不過道理雖是如此說,具體如何臥底,愚兄也是並無詳細計劃的,隻不過你既然忽然想起來此臥底,愚兄自也鼎力支持了。”
“大哥過謙了。”羅雲彤笑道,“不過兵法中也有說,兵法無常,才是長勝之道,既來之,則安之,到時隨機應變罷了。”
“說的正是,我們以不變應萬變,明鋪暗設,自有水到渠成之日。按照這位王瀟所說,雲州軍馬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打到忻水府,我們還是做好準備,秣馬厲兵,到時或許有點機會接觸岩州軍方高層,到時小心行事。”
“好,這麼一番暢聊,夜色也深了,大哥早點休憩吧,明日還要繼續操練呢。”兩人互道晚安,各自休憩。
是夜無話,次日一早,兩人早早起來,做了些健身的運動,然後便披衣著甲,與眾人一道,趕往校場操練。
花開兩端,各表一枝,這邊暫放,回筆再敘西州之事。
卻說那日羅雲彤和穆風定計,前往禹州內應勾當,鄭裕和楓雪紅梅等人回轉西州,將他們在前線的一些發現細細稟告了羅建、趙因、江鬆袏等人,幾人聞聽雲州此番造反,是勾結了烏蘭族,也頗為驚心,其實他們之前已有考慮,雲州將軍成虎、刺史張澍都不是衝動莽撞之輩,這番忽然起兵造反,應該不是一時衝動,而是早有準備。所以他們也早早派出哨探,查探雲州動靜,但可能時間緊急,又有可能對方保密工作實在做得太好,那些哨探並無所得。倒是鄭裕一行,從空中兀鷹才猜破了雲州之計,算是立了一大功,也讓西州多了幾分警惕。
幾人商議許久,定下了相應策略,上官無妄的環環相扣之計,也讓三人心驚,不過卻也激發了羅建的將軍霸氣,哈哈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西州何懼之有;倒是我那犬子,真不愧了是我羅某人的兒子,竟敢親自臥底敵營,那穆風也是了得,年紀輕輕、文武雙全、膽大心細,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希望他們二人早日平安歸來吧。”
眾人看到羅建意態豪雄,都是大為心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