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景致抱著蕭瑜哭了許久許久,在蕭瑜的拍撫中宣泄著她的痛楚與愛恨。等她平靜下來,她抽噎著,抬起朦朧的蕩漾著氤氳之氣的眸子瞅著蕭瑜,低聲顫抖的問:“不問我嗎?”
“你會自己告訴我。”蕭瑜回答的篤定。
“瑜,你已經猜到了,是嗎?”認真的看著蕭瑜,見她點頭,景致拍拍她的臉頰,自嘲的笑了笑說,“你果然是最聰明的,從小爺爺就說,你如果是個男人,蕭家就後繼有人了。”
“嗬嗬,軍師是吧,可惜我沒那個遠大誌向,隻能但你的軍師了。”抬眸,蕭瑜瞬也不瞬的看著景致,眸光中一劃而過的是專注、鄭重,許久她緩緩響起唇瓣,一字一頓的說:“景致我以為你瘋了。”
“我是瘋了,很瘋狂。”景致摸了摸小腹,低聲說,“或許愛就是瘋狂,蕭瑜,你愛程諾嗎?如果愛他,你也會體會到這種瘋狂的折磨。但對你來說,愛是甜蜜的折磨,可對我來說,愛是甜蜜而又痛苦的深淵,一個快要溺死在海底的人,垂死掙紮在生死之間,選擇和被選擇都是錯的。”
景致任由蕭瑜抹去臉上的淚水,看著她剛要開口,就伸手用食指壓在了她的唇上,並搖了搖頭,示意她聽她說。
“蕭瑜,我愛他,從他出現在我家裏的那一刻我就愛上了他。我的家是重組家庭,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離婚了,我被判給了父親。後來,父親遇見了新媽媽,新媽媽就帶著景揚到了我家。第一次見到景揚,我覺得他是個漂亮的男孩子,而父親告訴我,‘景致,叫哥哥,以後他就是你的哥哥,會照顧你,嗬護你,疼愛你……’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很粘著景揚,而且新媽媽和景揚對我都很好,加上年紀小,久而久之我就融入了這個家裏。但我的爺爺奶奶並不那麼認為,他們並不看好新媽媽,也不看好景揚,來到家裏和父親大吵一架,然後帶著我離開。我記得那個時候,我不想走,拚命的扯著景揚的衣服往他身後躲,他張開雙臂就那麼護著我不讓我走。奶奶還蠻狠的打了他一巴掌,那個時候的他也是那麼的小,被打的臉都腫了都沒放開我……”
“被帶走之後,我就認識了當時住在沐家老宅的你,認識了附近的黎晝、蘇幕遮。漸漸的我們成了朋友,但你們卻不知道,我最開心的時候是哥哥……是哥哥下課後繞了半個城區來找到我,隻為看看我,塞給我一塊被他捂得快要化了的巧克力。”
“蕭瑜,後來奶奶病了,爺爺陪著她去國外治療,還是要帶走我。但父親以他們身體不便為由,把我接了回去。我和景揚就有在一起了,他送我上學,放學,手牽著手帶我走每一步。又一次,我們回家的路上遇見一隻大狼狗,它好凶,撲過來就叫,但它被拴著,我就沒在意,還過去想要逗逗它。但沒想到,狗鏈子沒拴住,狼狗朝我撲了過來,是景揚第一時間撲了過來,幫我擋了。直到狗主人出來,製服了狼狗,把景揚送到了醫院。你知道嗎,他隻比我大幾歲而已,卻可以為了我,為了我……那一道傷痕,到現在都在他的肩上,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