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山賊會在人不常過的深山老林裏打劫嗎?”
“這也不是沒可能吧?畢竟逃過官府比較容易。”
“你懂的可真多,何方妖孽啊?”
怎麼話題一下子轉到這個地方來了?慕容瑾然沒理鳳陌離的問題。
“要是紫岩山在觴國中部地域,你這樣想是沒錯,但你忘了,我們現在在觴國邊境,除了紫岩山南北有觴國軍隊長年駐紮有村莊,再其他有人煙的地方要更北更南。”
“逢城就更不用說了,這附近都是荒山,且是觴的地境,你父親不會、觴也不允許多管閑事。”
“那他們是——”
“大概是最近觴和瓚的一些紛爭,雖然範圍小,但還是讓一些百姓無家可歸,隻好上山找生路。”
“既然是上山找生路,他們也明顯是自食其力,為何非要打劫呢?”慕容瑾然刨根問底。
“我想你是鑽牛角尖了,這群人可能原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大人’!和那些‘大人’有關,對不對?”慕容瑾然覺得這事像是推理小說一樣,來了興致。
“隻能等明天才能知道了。”鳳陌離不置可否。
慕容瑾然將地麵清出一塊,找了塊幹淨的木塊枕著。柴房裏有一股塵土味,不太難聞,卻還是刺激的人睡不著,鳳陌離在旁邊一聲不吭,山賊們好似對他們沒有任何防備,都回屋睡覺了,慕容瑾然摸摸身子旁邊的柴火,忽然很想念她的爹爹和娘親。
“趕緊睡覺,明天還會有好戲看,不養足精神,小心明天把自己搭上。”鳳陌離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令慕容瑾然收回了心神。
慕容瑾然下意識的點點頭,又忽然想起,柴房裏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見,就又補問了一句:“會有危險嗎?”
“也許,”衣料摩擦的聲音,慕容瑾然不知道鳳陌離在幹什麼,“有你師父我在,你怕什麼。”
“我沒怕。”就算真怕了,也不會告訴你。
一件衣服落在了身上,慕容瑾然愣了。
“蓋好,怕不怕明天就知道了,好好睡,別受涼了。”鳳陌離慵懶的聲音
傳來,慕容瑾然剛才還在思念家人,下一刻就得到了別人的關心,她忽然覺得關鍵時刻這個師父還是挺靠譜的。
緊接著鳳陌離又繼續說:“你現在就像個醬油瓶,裝了醬油是幾文錢,不裝就是個空瓶子,不值錢還礙事。”
這什麼形容!這個形容讓她想起前世有一種角色叫“打醬油的”,慕容瑾然的感動瞬間消失,決定收回剛才說鳳陌離很靠譜的話。
她賭氣似的翻了個身,背對聲音傳來的那一麵,閉上眼睛。
鳳陌離那邊再沒了動靜,慕容瑾然今天早飯都沒吃就被鳳陌離拉出來爬山,早已又餓又困,不多會兒就睡沉了。
鳳陌離聽到旁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沒有睡覺,而是就地坐下,閉上眼睛養神。
過了不久,有人開門進來,擱了一碗水進來,鳳陌離還沒看清是男是女,那人就又將門鎖住了。
……
第二天,慕容瑾然被外麵嘈雜的聲音吵醒了,她睜開眼睛,從門縫裏透出的光的照射下,看到鳳陌離一動不動的坐著,也坐起身,活動了一下脖子,枕了一晚上的木頭,脖子有點酸,剛動一動就“個啦”一聲響,鳳陌離聞聲忍不住回頭瞧了她一眼,“醒了?你還挺能忍的,都一天了,沒喊餓也沒喊渴。”
“喊了你就能給我弄來?”慕容瑾然腹中空著十分難受,但她不太想當空醬油瓶。
“弄不弄得到是一回事,總會幫你去弄。”鳳陌離站起身,從門縫裏看外麵的情況。
“這屋子連個窗戶沒有。”門縫裏的光照進來能清楚的看到空氣中飄蕩的灰塵,慕容瑾然覺得這是她來這四年裏過得最憋屈的一個晚上。
“哼,有窗戶也肯定是封死的。”鳳陌離知道慕容瑾然隻是隨口抱怨,他也就隨口回答。
“地上有水,你可以喝。”鳳陌離想起那一碗昨天端過來就沒動過位置的水。
“不喝,誰知道裏麵有沒有加什麼料。”慕容瑾然沒有敏銳的直覺能夠察覺水裏的不同,隻能少做少錯。
“沒……”鳳陌離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忽然看見有幾個人往這邊走來,立刻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