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白雲相愛入幽冥(1 / 2)

“青山相待,白雲相愛,夢不見紫金羅袍白玉帶……”白雲深處,悠揚動聽的聲音遠遠傳來,一會兒功夫,從厚厚的雲霧中緩緩落下一個撐著降落傘的少女,在不夠人看清她廬山真麵目的短時間內,又很快沒入另一大片雲霧中。

這少女姓華名璿,今年二十一歲,算是一個著名醫學院的混子,讀到大四,除了因為上臨床解剖課鍛煉出一副超級大膽之外,並沒有什麼大的收獲。她家裏自有家族生意,家底殷實,也沒人去強求她做什麼大事業,便將野性徹底放縱下來。

華璿是個閑不住的人,最愛冒險和極限運動,什麼爬山,攀岩,潛水,漂流,越是危險的越喜愛,也愛好攝影和考古,深山,海底,沙漠,絕壁,沒有她沒去過的地方,隻是她沒什麼長性,許多東西玩過一段時間之後,失去了新鮮感刺激,便沒興趣了。終於,地上玩膩了,便轉向天空,先是玩直升機,然後是熱氣球,滑翔傘,最近又迷上了跳傘,這次便帶齊了裝備,準備降落在深山之後,再玩野外生存。她家裏的老爸卻暗暗發愁,不知道女兒天上玩膩了去哪裏玩,難道去當太空遊客,找外星人玩嗎?

在風中飛舞的感覺很好,華璿便唱起了山坡羊的小調,這是她看金庸時愛上的一支曲子,也不管原意是什麼,隻用它來抒發自己對青山白雲的喜愛之情,快樂似神仙的逍遙之意。

但降著降著,她也發現不對了,這降落傘再怎麼慢,不能夠兩個小時還看不到地麵,必定是出了什麼事了,她不免恐懼中待了幾絲興奮,暗想:且看我華璿今天能遇上什麼事。老天若是幫我,也該給我個與眾不同的死法。

忽忽悠悠半日過去,華璿腳下一實,踩到一片彈性十足的大雲彩,“嘭”的彈起半米高,滾出幾步,割斷傘繩,站起身來,才發現不遠處雲上立了一座小樓,木梁瓦頂,竹籬石階,頗有古意。門上匾額高懸,上麵龍飛鳳舞寫著“緩氣所”三個金色大字。華璿凝視牌匾許久,不解其意,想來必有深意,心道:看這裏氣象,不像是望鄉台,酆都城,那麼便是神仙居所了。隻是這裏景致雖好,作為神仙府地,未免寒酸了些。不過,神仙不食香煙,艱苦樸素,也是有的。想不到我華璿也有這等機會,親眼看見神仙,還好帶著數碼相機,一會兒拍上幾張照片,賣回雜誌社,豈不發達了。

一瞬間定下發財大計,華璿整理了一下衣物,邁步往裏走,穿過門廳,進入正堂,隻見裏麵桌幾陳設幹淨雅致,牆上掛著古人字畫,窗邊擺著花草盆景,廳中彌漫著似蘭似麝的淡淡清香,卻是一個人也無。她雖是大家出身,卻沒見過如此古香古色的地方,一時間恍如夢中,呆呆不知所措。

立了半餉,接著往裏走,穿過花廳,便來到後院,見後院隻有一間緊鎖著門的庫房,栽了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草,雜亂枯敗,若說是什麼仙家天材地寶,也著實不像。一望可知,不是有人住的地方。

這時聽得樓中有些聲響,華璿連忙跑回,回到花廳,繞過右手屏風,進入一間暖閣,果然見窗邊椅子上坐得有人,細細打量之下,華璿不由大吃一驚。

隻見那人是個瘦小少年,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與周圍陳設格格不入,這也罷了,臉上卻是鼻青臉腫,仿佛被人痛打過一頓,早看不出本來麵目,嘴角撇著,似乎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他也看見了華璿,似乎是苦笑了一下,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華璿忍住不看他的臉,徑自走過去坐下,等著他開口。

那少年沉默了片刻,遞過煙去,道:“您抽煙?”

華璿搖頭道:“謝謝,不會。”

那少年自己點上一根,猛吸了幾口,才愁眉苦臉的道:“我真是命苦啊,喝口涼水都塞牙,吃糖餅都燙後腦勺。昨天我老婆剛走,今天你又來了。”

華璿皺眉道:“我對你的不幸深表同情,但你能不能說句人也能聽懂的話。”

那少年噴出一口煙,道:“你是上過網,見過世麵的人吧,那你該猜到,我是一個神仙。”

華璿點點頭,道:“你莫非也錯拘了我的魂,算錯了我的陽壽,又要與我商量穿越事宜?”

那少年二話不說,一巴掌打了過來,華璿多年探險,早練了一副好身手,哪能讓他打到,一手格開他的手,一個窩心腳踹過去,將那少年連人帶椅子一起踹翻在地。那少年慘叫一聲,爬不起來。

華璿見打了神仙,不由暗爽,道:“好個爛神仙,你老婆沒教你不要對別的女人動手動腳?”

那少年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道:“我老婆經常教我。切莫動手,我剛才隻是讓你知道,你還會疼,所以你還沒死。”

華璿哼了一聲,表示不信,但還是拉他起來,道:“我現在知道了,怎麼樣?”

那少年咳嗽半餉,才道:“我們還是從頭說罷,我是一個神仙,下轄中國南方四個省,又稱督導神,我的老爸,就是號稱九州島神的姬軒轅大帝。我本來隻求做個逍遙神仙,甩手掌櫃,日子過得也很清閑,但從一千五百年前開始,我爸給我找了個媳婦,乃是西王母內侄女,此女…..”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做了一個不忍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