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苑一認真聽完,低低地歎息一聲。想必連黃忠也在為無力挽回安卉的悲劇而內疚自責吧?是啊,那麼好的女子,卻身世坎坷,命途多舛,多麼可惜!
既然黃忠與安卉那麼早就相識,那麼,對於安卉與璽沉淵的事,他該最清楚不過了?!
思及此處,她認真地看著黃忠,低聲正色道:“黃管家,可知曉有關我親爹的事情?”
“這?”黃忠遲疑著吐出這個字,想了想之後才回答,“奴才並不清楚。”
“黃管家是個明白人,我既已直言想問,你不會要裝糊塗罷?”陸苑一淺淺地笑,可是表情和語調卻是這麼不以為然。末了,她抿了抿唇,一字一頓地,終是質問出口:“風翊王璽沉淵,對不對?”
黃忠被他的話給驚得呆了一呆,卻又很快釋然,毫不吝嗇地出聲稱讚:“小姐果然聰慧過人!”其實,他早就知道她遲早會查出來的,隻是不曾想過會這麼早。
接著,他雙眸緊緊地鎖住陸苑一,語調輕緩的開了口,可分量是不可思議的沉重,就連眉眼間也染上了不動聲色的肅然:“既然小姐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便也該曉得此事事關重大,牽連甚廣。奴才隻盼著小姐能遵從夫人的心願一世無憂,切莫再出任何意外,隻當不知道這個秘密或者將它永遠爛在肚子裏,其他的事有老爺會處理。否則,一旦將這事泄露出去,不隻涉及此事的人會一一完蛋,隻怕,還會造成無法估量的可怕後果!”
末了,他蹙著眉心,低沉的聲音更顯深沉地提醒她,“奴才言盡於此,小姐要切記……三思而後行!”
陸苑一深吸一口氣,微微點頭。她不是不知道黃忠的話語中有告誡的成分,可是,那一瞬,他的表情是那般嚴肅,認真到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言語,看不出任何不認真的成分,尤其顯出了深長而厚重的意味。
兩人無言相對,暖黃的燭火優雅地搖擺。
“事已辦完,奴才便先行退下了。”黃忠躬身退下,掩門而去。
陸苑一坐回桌前,打開了紫檀木盒,她笑了起來。盒子裏靜靜地躺著一塊像日形的圓木牌。嗬,居然真的的另外一塊木牌。
這大概就是日月神兵的令牌吧?隻是,這個東西到底要怎麼用啊?她將兩塊木牌翻來覆去的拚湊在一塊兒,可是卻不得要領,怎麼也解不開其中的玄機所在。這安卉倒真是個聰明的女子,有誰能想得到她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置在一個‘情敵’和一個下人的手裏?
漸漸地,窗外夜色更濃,屋內燭火愈亮。
涼風輕輕從窗欞裏鑽了進來,晃動一室燭火,那小小的燈花帶著劈劈啪啪的細微聲響,燃燒地愈發歡喜。屋內也因此頓時香氣四溢。
陸苑一輕快地換了一身衣衫便同妖媚一起離開了破院,隨後往陸亦菡所住的院落走去,兩人正好在花園的拐角處撞見了陸亦瑤與綠柳主仆倆。
陸亦瑤看清楚是陸苑一後,於是立即飛揚跋扈起來,選擇上前刻意找碴。她冷哼一聲,一雙杏眼裏充滿怨恨:“走這麼快,趕著去投胎啊?!”